溪。辭官尚未準的斛律光善掩體戰,打到哪把城牆工事修到哪,善擺的是防守兼備的雁陣、方陣、錐陣,他在前方指揮,臨敵變化無方。正於西北戰突厥。高長恭熟悉匈奴習性,善打野戰,他常用的是進攻銳利的矢陣,便以他為箭尖,身先士卒領著精騎兵突無不破,以攻代守,驍勇善戰,西部的匈奴便急需他去應付平定。他們三人多年打出來的默契便是攻守平衡,戰無不勝,缺一不可。況且現在已經到了徐州。雖然家裡出了這麼大這麼蹊蹺的事,畢竟是發生在青州本地,有田弘駐兵,又有府裡眾多家將下人、門人食客再加上當地官員定會盡力辦事,他回不回去倒是相差不大。比起來,現在倒是北方更需要自己。心裡想定,便叫來阿二、阿七、十三、十六這四個辦事認真細緻的隨從過來,把信給他們看過,問他們有什麼意見,阿二等人自也是無比詫異,阿七隻道:“一般人不敢做這種事,會不會與上次行刺大人的刺客有關?”四人卻也都猜不透這事,奉命回去仔細調查,長恭未免又囑咐一番,道:“這事現在只有田弘、高五幾人知道,快馬回去後囑咐王府裡、軍營裡知情人等保密安撫,不能有絲毫謠言傳出。”方叫那偵察兵來,讓這四個親隨一同回青州協助相願處理追查這事,需每日派人往北報信給他知道訊息。那偵察兵只稟道:“相先生丟失了王府令牌,聽說與此事有重大關連,已經被田將軍關押在大牢。”這事信上也有提到,王府令牌便是代表高長恭身份,相願一直持有可便宜行事,此番便是不僅高長恭家小失蹤,便連這令牌也丟失,自然互相有關連,在他青州境內,無論是誰劫持了王妃自是寸步難行,有這令牌便不一樣,才可暢行無阻,便是離境而去也是易事。長恭自是信任相願,道:“許他戴罪立功,十日之內找到令牌和人,將這事情原委查清,等我回去後再處置。”說完,雖是憂心忱忱仍是帶隊北上,阿二等四人趕回青州。
阿二等四人趕到青州便即分頭行事,阿二回府主持,阿七聯絡地方官查訪,十三到營地找田弘調查,十六去見相願。十六年紀與長恭相近,小時常常作為伴讀跟相願學習,亦算半個師徒名份,與相願相交甚好。此時只拎了一罈酒下到牢中。相願性情仁厚,平常在長恭身邊對下人多有恩惠,且都知他與長恭關係不比尋常,因此這牢房也是特殊安排,乾淨清爽,淺金色的秋陽灑滿一房,牢中有一小桌,也擺了酒菜,只是酒菜俱是滿滿在列,沒被動過,相願獨自靠壁坐著,沐浴在秋陽之中,面色蒼白削瘦,有些發呆,同行的獄頭瞧了,也小聲向十六道:“這些天相先生瘦了好多。”說著上前開了門,十六讓他出去了。只望了相願微微一笑,相願看到是他,也不驚奇,只道:“你來了。”聲音有些沙啞。
十六便在他對面席地坐了,把酒倒了兩碗,遞給相願,雖然桌上擺了酒菜,相願瞧也沒瞧一眼,但此時見酒遞到手裡便一飲而盡,十六又倒上,相願方知口渴,又一口氣喝了,自己又要去倒酒。十六隻好按住了,道:“先生不要喝醉了,大人給咱們十日時間追查,實在耽誤不起。”
相願呆了一呆,問:“他沒有回來?”
十六點一點頭。
相願只發怔道:“這是長恭寬容,”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自然免不了要問責查罪,牽涉眾廣。十六也是明白,道:“大人不回,是給先生一個機會,更是給營裡、府裡眾多弟兄一條活路,若不能在大人回來前查個水落石出,找回眾王妃王子和令牌,這許多人誰都逃不了死罪。”
相願便是無地自容,如今使營裡眾多將士受到牽連。他不說是罪魁禍首,也算是幫兇了。雖是清譽盡毀,羞愧萬分,但此事不了,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六並不看他,埋頭喝酒,只做不知他在想什麼,卻甚是忐忑不安,心下惴惴地問一句:“依先生看,眾王妃王子現在可還安好?”
相願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確是不知,實際上,本來他心裡一直還當袁靜是那個咬著蜜棗睡覺的小女孩,便是做錯了些事也只是因父母之仇而變得有些任性偏激、放不下而已。卻沒想到他完全錯了,袁靜的仇恨、能力都遠遠在他意料之外,且連為人不恥的下三濫手段也使出,高長恭一家大小竟也神秘失蹤,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可見她早已不是他記憶當中的那個失去父母的可憐小女孩。她清秀乖巧的外貌太具欺騙性,使他不防,卻不知是她被仇恨徹底改變還是他竟從來沒有了解過她。所以,現在他也不知道袁靜到底想做什麼,會做什麼。
十六見連他也不知,便是發愁,又問:“那咱們應該先從哪裡查起,怎麼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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