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行,被蒙面神人攔住,問道:“你做什麼?”聲音卻是渾厚洪亮。
漢子道:“你別管我,我要去救小青。”
蒙面神人道:“你去了只有尋死。”
漢子激動欲辯,卻只說出一個‘我’字,終因傷重力竭,眼前一黑便一頭從馬上栽下,被眾百姓接了,為他和他女兒擦試傷口。那蒙面神人又自去了,如此往返,又接回二,三十餘名百姓,後來的百姓有與前面百姓相識的,便抱頭痛哭。有未等到親人的,也是痛哭不已。
方臉漢子被百姓救醒,又在人群裡終是找不到妻子身影,便要掙扎起來出去相救妻子。一個白麵青年摁住他,道:“我全家都己被這群虎狼患害,只剩孤身一人,尚且偷活於世,你還有一個女兒,何必自尋死路。”
忽然女兒醒來,哭著一邊喊娘一邊喊疼,漢子和青年便過去看視,原來小女孩剛才不過昏了過去,全身上下除了腿上挨那一鞭頗為嚴重,其他傷皆不礙事,右腿所挨那一鞭,因小孩體質稚嫩,不僅撕去皮肉,連骨頭都已打裂,小女孩疼痛不己,哭個不停。
漢子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抱了相哄,那青年也朝小孩傷腿吹氣,以減輕疼痛。
方臉漢子感謝青年,與他攀談道:“我叫做袁德,兄弟你叫什麼。”
青年作了一揖,道:“在下姓相,名願。丹陽人士。”
見他言行,卻是個讀書人。小女孩不停大哭,且渾身滾燙。袁德和相願都毫無辦法,蒙面神人回來,看過小孩,自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倒了些黃色藥粉於小孩傷腿,又撕下衣服包裹好了。那藥粉十分神效,小女孩漸漸停止哭泣,沉沉睡去。蒙面神人順手連瓶一齊交給袁德,袁德接過藥瓶,只覺瓶身溼粘,看時卻全是鮮血,抬頭看見蒙面神人右手受了刀傷,鮮血汩汩流出,便道:“恩公,你亦受傷了。”
蒙面神人看了一眼,撕下衣服紮緊,不以為意。對眾人道:“兵將已經撤離,再過半個時辰,你們便可以出去了。”說罷,轉身欲行。
眾百姓自是爭相拜謝大恩。只問恩公尊姓大名。
蒙面神人扶眾人道:“我也沒做什麼,不必多問。”說完自去了。袁德抱了暈睡的女兒,望著神人遠去的背影,十分景仰,只想:我若是有他十分之一的功夫,小青也不至於被擄了去。想起妻子又是心如刀絞,流下淚來,滴到小女孩身上。
相願見了,長嘆一聲,背身立起走出幾步,遙望遠處天地之間,道:“民生多艱,皆因世亂,不知可有哪個大才之人能夠拯救。”
袁德聽了,道:“你說的不正是救我們的神人恩公?”
相願搖頭道:“我說的是胸懷天下,有治世之才的人,這人未必一定會功夫。功夫再好,就好像那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恩公,也不過救我們數十人,卻無法挽救這個亂世。”
袁德聽了,卻是不懂,他只知道自己若有功夫就不會眼看著妻子被人擄走,也不會差點喪命。望了懷中小女孩的面容,道:“我一定要讓靜兒學最好的功夫,有了功夫就不會被人欺負。”
此時可能是藥效過了,小女孩又自呻吟起來,不停地喚著‘母親’要娘。袁德百般寬慰也不能安扶女兒。相願過來摸了摸小女孩額頭,覺得十分燙手,一時也是無措,自腰間抽出笛子,吹奏起來。笛聲悠揚清婉,十分動聽。小女孩聽著笛聲,哭聲便又漸漸小了,又自暈暈沉沉睡去。
此時天色漸漸暗下,百姓急著出去尋找親人,便紛紛離開,只有袁德要照顧女兒袁靜沒有走,相願也是反正無處可去,便在一旁相陪,二人只靠著稻草堆小寐,袁德累乏之極,似睡非睡,妻子最後那一眼總是在眼前浮現。夢中驚醒,只覺夜風陣陣,吹在身上傷口又痛又冷,迷迷糊糊地多抓幾把稻草蓋在女兒身上,又自沉沉睡去,如此三番四次。
等到再次清醒,已是天亮,卻見相願正在身旁,摸了袁靜額頭,面有喜色,對他道:“好了一些了。”這時候袁靜也睜開了眼,望了相願一眼,又抬頭去望袁德,道:“靜兒要母親。”袁德無言以對,只得岔開話題,望了相願對袁靜道:“這是相願叔叔,快叫叔叔。”袁靜望了相願,甜甜叫了一聲叔叔。相願開啟所揹包袱,取出一張餅,分成三份,一人一塊,袁靜餓了,抱著餅大口啃起來。袁德沒有胃口,問相願道:“你可知道他們把女子都抓往哪去?”
相願道:“大丞相好女色,將士抓了美貌女子都要獻往他處討好。”聽了袁德的話,知道他還不死心,要去找,便是輕輕一嘆,又指點道:“這裡往東五里地,有個斷峽,叫做禿鷲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