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唯有一死了。卻聽一個陌生聲音道:“原來尚書大人只怕殺人的。”屋裡十餘人卻都不防備,聽得聲音都朝門口瞧去,卻見高肅正倚了門坐在門檻上瞧著,說話的卻是他身後的隨從。鄭珍兒猛然見到高肅突然在此出現,悲憤之情俱化為驚喜,不知為何已覺心安。鄭弘見到也是吃驚,忙領了眾人行禮。又只說:“蘭陵王大駕光臨,怎麼也不通知小臣相迎,”又問:“不知有何吩咐。”
在門外聽了一陣,忍不住說話的正是阿六,此時便取了佩劍在手,只插出寒光閃閃的小半截,道:“不用廢話,若論殺人,咱倒也不手生。”
鄭弘見這話玩笑不象玩笑,高肅坐在那也不出言阻止,忙只道:“蘭陵王不要誤會,怎麼好坐在地上?請移駕書房喝茶,聽臣慢慢解釋。”
高肅只靠在門上並不多話,阿六已經上前解開鄭珍兒繩索,道:“一個小小弱女子何需尚書大人如此大費周章?”
鄭弘此時只是向高肅邀功道:“蘭陵王不知道,小女性子擰,不願進宮,剛才便執意要拿刀將臉劃破,若不是臣及時攔住綁了,她此刻早已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
高肅似聽非聽,見解了鄭珍兒,便扶了門起身道一‘走’字。領了鄭珍兒要走。鄭弘忙在後為難陪笑道:“蘭陵王帶她走了,若是皇上來要人,小臣如何是好?”
高肅回了頭奇道:“我收了她錢,便要保她,你如何是好關我什麼事?”
鄭弘怔了一怔,會過意來,便向門人使眼色,門人快步而去,鄭珍兒只偷眼向高肅瞧去,只見他此時已經走出門外,卻又斜斜靠在外面一匹馬身上,眼神朦朧,醉態可掬,那馬倒也配合,站穩了支撐住他。只想:他莫非是酒中來勒索父親錢財?又見門人快步走回,取來一盒物事交給鄭弘。鄭弘便向前將木盒呈給高肅道:“這裡是五十兩黃金,不成敬意,懇請蘭陵王救臣一命。”
高肅看看盒子倒笑了,知這鄭弘膽小怕事,終究也不能太讓他為難,便只點一點頭,道:“既然如此,你要想送她進宮一切儘管自便。”正在身後的隨從十七便把黃金接下。
鄭珍兒一聽心驚,只想,這樣蘭陵王便是不管自己了?他不過貪財索賄,收了自己珠寶又收了父親黃金。兩頭都得了好處,卻什麼也不用做。自己終是逃不了這般女子入火炕的命運,卻也只怪自己錯信了他,將好處自己送上門去,也怪不得別人,當下反笑了一聲,對高肅道:“如今咱們父女兩個白白送錢給你,蘭陵王很得意罷?”又向鄭弘道:“請父親恕女兒不孝。”心裡想定,再不猶豫。便從袖中抽出早已備好準備自盡的一把利刃,雙手握了便朝心窩刺下。刀尖只到胸前忽覺手被握住,再無法向前,也不知怎麼被一握一捏,雙手便已空空,眼前一花,高肅的面容已近在眼前,匕首也已到了他的手中,正望了她道:“你不必害怕,我與你一同進宮,”身形晃了一晃,又道:“一同出宮。”說完,將匕首又交還給她。
鄭珍兒瞧他一副似乎站也站不住的模樣,卻一眨眼便到了自己跟前奪下匕首,又突然之間離得甚近,躲也來不及躲,便是臉紅,只點一點頭,方知高肅並非不管自己,只不過是要給父親一個交代,便道了個萬福賠禮,道:“是我錯怪蘭陵王了。”
鄭弘剛才見鄭珍兒舉刃自盡,也是心驚,情勢危急時被高肅救下,倒是虛驚一場,此時見蘭陵王肯處理這事,也是大喜,道:“有勞蘭陵王跟皇上說一聲,令小臣無後顧之憂,便在此謝過。”
鄭珍兒瞧了高肅情形愈發不對,只道:“父親大人,蘭陵王即已應下,不急在一時,改天罷。”
鄭弘此時也已不再擔心,又見蘭陵王親自來接鄭珍兒,不但不擔心,心裡反倒有了一絲喜意,此時自然也不再為難怪責珍兒,又見了高肅形容醉多醒少,早已昏昏沉沉,需要休息。忙是一口應承。
鄭珍兒又擔心高肅不能騎馬,便吩咐備車。阿六、十七將高肅扶上車,各自騎了馬,又牽了大牙。鄭珍兒稍一猶豫,只覺臉微微發燙,低了頭便也鑽入車中。吩咐車伕駕車。回頭仍不敢抬頭,只相謝道:“多謝蘭陵王及時來救。”卻聽不到迴音,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聲音,終於抬了眼望去,卻見高肅正自垂了兩彎睫毛,已經安安靜靜睡去。此時車中再無別人,便只偷偷打量這人,只想,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以前自是聽說過他不少英雄少年的事,都是些很好很好的傳言,因此自己在走投無路之下一時衝動便投奔了這根本不識的陌生人,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可是,若非如此,我剛才恐怕早已經死了罷。只是瞧他這般華韶彩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