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跌坐在地倒下靠在樹上,此時胸口方有大片血跡滲出,少女臉色煞白,不由自主也蹲下身,只在他身旁關切相視,以為他死了,茫然無措的哭泣。
高肅迷迷糊糊聽到她哭,道:“你不是要殺我麼?哭什麼。”
少女哭道:“我不想殺你,是你沒有躲開。”
高肅打起精神道:“那你幫我上藥,或許我還死不了。”勉強睜開眼睛便見少女正要拔劍,倒嚇得清醒了幾分,忙止道:“等一下,你先用手按緊我的伯勞穴再拔劍,若不然我立時便死了。”
少女聽了按住高肅胸口穴位,拔出劍上藥包紮,包紮之時淚水滴到傷口上,高肅見她為自己哭泣,被刺這一劍便絲毫都不覺得疼痛,反而覺得說不出的歡喜甜蜜,當真即刻死了也覺心甘。卻是自從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心裡便一直有一種喜悅之情,突地想起:既然她是女的?韓子高所說的抉擇又是什麼意思?一時想不明白,見她還在哭泣,便道:“我現在已經被你救治,死不了,你別哭了。”
少女含淚舉劍道:“可是我不能再活啦,我死後你能不能把我帶去建康?我一個人孤零零死在這兒很害怕的。”
高肅見少女竟要仗劍自刎,一急之下忙伸手抓住劍身,道:“大不了,”眼見少女眼含淚光望著自己,一時緊張,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隻眼望別處,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道:“反正我還沒有娶親,大不了我娶你為妻好了。”一句話說完,心卻提在半空,深怕那少女不願意嫁他,譏笑他,瞧不起他。少女聽了,愣了一愣,就這一片刻,高肅連氣也不敢喘,只感覺連傷口都裂開,就像身邊潺潺小溪,又源源不絕地流出血來,卻見那少女點頭,似乎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道:“那好,就是這樣。”高肅方才暗自舒出一口氣,一顆心方才撲通撲通跳動起來,少女突然滿臉通紅,顯得扭捏,垂頭用極細微的聲音道:“那你不許反悔,不然,不然我還是要自盡的。”高肅滿心歡喜。口中只道:“沒辦法,誰讓我倒黴呢?”少女做了一個鬼臉,回嘴道:“我才倒大黴。”
高肅心裡十分喜歡,便道:“我叫做高肅,你叫什麼?”
少女像是才發現過來似的,驚奇萬分,嘆道:“真的,咱們這些天都沒有互相知道名字呢?”忽地想起一事,指著高肅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就說要娶我,是不是又想騙我?”
這少女自是粗心,高肅卻是一直有心隱瞞身份,覺得沒有必要才沒跟她通名報姓,現在自然情況不同,便想知道她的情況,眼下見她這麼說,只微微一笑,道:“不管你是誰,這天底下還沒有我蘭,”忙是頓住,道:“沒有我高肅娶不了的女人。”神情十分自負,卻是忘記他剛才有多麼緊張了。
少女扭捏道:“我的名字很難聽的,你不許笑我,我姓陳,叫做夜來,父親太忙了,我是子夜生出來的,便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
高肅輕輕唸了一念,覺得陳夜來三個字十分好聽,口中偏道:“是挺難聽的,好像是貓頭鷹的名字。”
陳夜來道:“你的名字才難聽,高肅高肅,好像是一棵大樹。”
當下,二人一邊養傷一邊慢慢往北而行回建康,陳夜來還是少年裝扮,只是乾淨了,露出明眸皓齒,粉肌紅顏的本來面目,變成了個清麗佳公子。他們行止卻沒有一同來南皖的時候親密,那時陳夜來以為高肅是姐妹,便是晚上睡覺也要在一處頭靠著頭聊天看星星,走路更是常常摟腰搭臂,現在倒反而分開,少男少女之情,便是牽個手也要羞澀扭捏,只是感覺甜蜜,心情自是大大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9 章
這一日已到白下,眼看便要進建康了。二人找了一處酒樓吃飯,高肅向陳夜來打聽道:“你家便在建康?”陳夜來望了高肅點頭,眼神之中竟滿是依依不捨,柔聲問道:“你呢,去哪兒?”高肅被她眼神所懾,便也微覺心酸,好像兩人馬上就要分別,只微微一笑,道:“我先送你回家。”陳夜來問道:“然後呢?”高肅只笑笑,道:“然後我也回家。”
陳夜來哼了一聲,氣道:“你自回去,我不用你送,閉著眼睛都能到家。”
高肅正要說話,卻聽旁邊一桌付賬,對小二道:“現在改朝換代,大赦天下,又要免繳稅,這酒水怎麼也不見便宜?”
高肅吃了一驚,忙叫了小二過來問道:“什麼改朝換代?”
小二道:“客官您還不知道,陳丞相稱帝了,現在咱不叫梁朝,叫陳朝啦。”說完,自去了。
高肅聽了這個大訊息,只想陳傘�蚋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