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夢碎北京的深秋 作者:片片

裡眼,順風耳,她要遠端遙控這裡的一切。而對於她們兩個女人的互掐,雲芳是一點也不知道,她只一心一意想著好好學,能自己多賺點錢,方便學成之後自己開店。

後來雲芳才知道,這場戰爭與其說是兩個女人的戰爭,不如說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家庭的戰爭。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直到晚上八點半了,雲芳才見到肖華。她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肖華的背影,看著他來來回回忙碌搬運東西的身影,雲芳心中不由得升騰起對這個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男人的悲憫來。

他一個廈大畢業的高材生,憑藉他的才華,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辦公室裡做著體面的工作,大可不必在北京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像個純體力勞動者一樣,辛辛苦苦地搬著沉重的大箱子,大汗淋漓地奔走著。雲芳從他背後溼了一片的淺灰色POLO衫的貼背程度和滿臉的土灰,可以大致知道,今天這一整天,肖華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

雲芳對於這樣不辭辛苦和自己尋夢搭建未來的肖華,心裡突然愧疚起來,自己再怎麼怪他也是不應該的,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從這一秒開始,雲芳知道她的心和肖華的心是緊緊貼在一起了。

可工作還沒結束,雲芳不能和肖華說一句話,上班就得有上班的規矩,雲芳明白。只是雲芳一點兒也不知道,那個滿頭大汗的男人,他時不時地拿眼睛瞅瞅櫃檯裡的雲芳,他想從雲芳的表情裡解讀出她今天在這兒上班的情緒,但他不敢確定雲芳是否過得開心,可現在開心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再是他們生活的唯一目標,而是生活的最終目標。只是這樣的“開心”,它本身並不是一種結果,而是追夢的過程和收穫。

一開始,雲芳是懷抱著對物質更好的追求才千里迢迢來北京尋夢的,她太想要錢,她太想讓家裡日日夜夜勞作的母親能夠喘口氣,她迫切地想讓從沒走出過那個小鎮的奶奶能有一次坐飛機的經歷,讓她能看看外面不一樣的世界,吃上一塊塗滿巧克力的鮮奶蛋糕,她想給父親買一雙好穿的鞋,她想為妹妹買條讓人羨慕的裙子。她想要做的一切,似乎沒有一樣是為了自己,其實從來就不是為了自己。

雲芳小時候向母親苦苦哀求買一雙下雨天不進水的新鞋的時候,母親生生地給了她火辣辣的一巴掌,而後,妹妹因為近視眼需要配眼鏡,同樣被母親狠狠地罵了,雲芳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淚流滿臉。那年雲芳上高一,她住校,家裡每個月給一百塊錢的生活費。雲芳省吃儉用,每個月能省下二十塊錢,她都把這些省下來的錢仔細地放進三伯送給她的那個小鐵盒裡。她拒絕買任何教輔書,到了快過年的時候,她終於攢夠了一百塊錢,正好夠妹妹配一副眼鏡了。那天發了成績單,雲芳央求母親把妹妹帶來,她帶著妹妹進了寶島眼鏡,在那裡配了一副最便宜的眼鏡,正好是一百塊錢。這些資訊都是雲芳提前一個多月跑遍了所有的眼鏡店對比之後做出的最後決定。妹妹的眼睛能看見了黑板上的字了,開學後,她的成績從初三年級第三名又回到了第一名,雲芳的父母臉上又綻開了欣慰的笑容。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之中,妹妹心裡陣陣酸楚,眼淚在眼眶裡偷偷打轉。雲芳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那一刻起,她知道,她有義務讓家人過得更好。

其實雲芳一直沒有怪母親當年的小氣和暴力,她知道,母親是愛他們的。有多少次,她看見母親拿著燒的紅彤彤的火鉗幫她補膠鞋時,被火鉗燙出好幾個大泡的顫抖的手指,上邊包裹著一層白紗布,依然毫無怨言地扛起鋤頭在田間辛苦的勞作。每次看見母親扛著鋤頭揮舞的身影,雲芳覺得這個嬌小的女人,扛起的不僅僅是一個家的春夏秋冬,還是她四個孩子的不屈的脊樑。

人可以窮,但是不能沒有骨氣。母親常常和他們說這句話,它像一粒種子,深深種進了雲芳的心裡。貧窮壓彎了母親的腰,卻永遠也壓不彎她的脊樑。貧窮讓母親的脾氣更加暴戾,但卻帶不走她臉上堅毅的笑容。在雲芳十歲的時候,父親打工的工廠倒閉了,母親沒有整日的唉聲嘆氣,而是拿著家裡僅剩的存款,買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到城裡拉活兒,每天天不亮就出門,晚上伴著月亮一起回家。她一個瘦小的女人,一手扛著一大罐煤氣罐,一手拽著一袋五十斤重的大米,一口氣爬了六樓,只為了賺那五塊錢的車錢。自從父親失業後的十年裡,母親沒有再買過一件衣服。一個原本只知道在家種地帶孩子的家庭婦女,連摩托車都沒有碰過的女人,為了她的孩子,她毅然決然踏上那轟轟作響的三輪摩托車,三天之內拿到了駕駛證,第四天就開始滿街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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