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大家都是老鄉的份上,給便宜點兒。
老闆娘是一個老成的四十多歲婦女,顯然是見多了雲芳這樣的人,她也不發火也不發怒,一再心平氣和地和雲芳說自己的苦衷。雲芳左一個姐,又一個姐地說了半天,老闆娘拗不過她能磨,最終鬆口了:配一個新床墊和一個小衣櫃,每月830塊錢。雲芳看著自己爭取到的這些“福利”,爽快地讓肖華和老闆娘簽了租房合同。
交完這900塊錢的定金,肖華的錢包一下子全空了。雲芳心裡始終酸酸的,雖說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住的地方了,可這樣低三下四求別人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雲芳是人不是神,她求別人的時候,肖華總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她的“表演”。有時候兩個人還要因為求人的事情吵嘴,雲芳為此不知流過多少眼淚。
難道有人天生就是賤骨頭嗎?
每次肖華都說:“就那麼一點錢,給她得了,何必要讓自己那麼難受呢?”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雲芳終於知道,她在廈門每個月五千塊錢的收入,一年的時間存了四萬,而肖華工作了三年的時間,最後手裡只有她存了一年的錢。
男人圖的是享受當下的生活,女人想的是怎麼才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人人都說:花錢容易賺錢難,所以女人比男人更知道錢的重要性。亞里士多德說過:“如果這世上沒有了女人,那這世上的所有錢都沒有了意義”,女人天生就是經營家庭的企業家,他們比男人更清楚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意義。生活中,更多時候花小錢的是女人,真正花大錢的才是男人。不過千萬別忘了,大錢都是小錢一分一毫積累起來的。
肖華和雲芳就這樣默默搬走了,和先前搬到他們家一樣,怎麼來就怎麼走。
可雲芳這前腳剛搬走,後腳問題就來了。
肖梅向肖華開口,說公司現在週轉急用錢,讓他把身上的錢先借給她。肖華沒有問過雲芳,就把他們兩個人一起存的三萬塊錢全部借給了肖梅。
雲芳火了!
一年前,他們就把兩人一起存的一萬塊錢借給了肖梅,整整一年了,肖梅提也沒提還錢的事情。如今他們來了還不滿一個月,他們又開口借錢,這借來借去,最後還不還了?
雲芳壓住心中的怒火說:“如果我們自己手頭有十幾萬,你借她個兩三萬,我沒有意見,可現在我們自己只剩六萬,我們自己也要生活,你最好想清楚。”
肖華拿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這筆錢和先前那筆錢,肖梅借了就一定會還。
都這麼說了,雲芳還能說什麼。不是雲芳相信他,而是她想讓肖華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們現在所面臨的局面。
可在肖華面前,一切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雲芳感覺自己就像星爺的《西遊·降魔篇》裡那個看見一隻大水怪的陳玄奘,雲芳像他一樣大聲地吼叫,可肖華卻和那些在河裡正在歡呼慶賀的百姓一樣,無動於衷。
沒有一起走過那一段艱難的歲月的人,他們能理解到的部分往往很有限。肖華眼裡的肖梅永遠是當年在劉家村裡,和自己一起餵豬住土房子的妹妹,他們一起過過窮的沒飯吃的日子,只要肖梅是他妹妹一天,他就堅信肖梅一天。
行吧,堅信就堅信吧。雲芳不想再說什麼,還是那句老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雲芳就這樣平平淡淡地上著班,他們現在手頭的資金超過百分之五十都在肖梅手裡,想要掙脫開這個牢籠,只有靠自己不斷的努力。
八月十五發了工資,雲芳拿到了1200元。“你剛來半個月,還沒過試用期,能拿到這個工資已經算還行了。”霞姐輕聲安慰她。
霞姐拍著雲芳的肩膀說:“你只要夠努力,一個月四五千塊錢對你來說不算難事。”
雲芳咬著牙點點頭。
這時候,卓姐也適時而至:“怎麼樣,夠傷心夠失望的吧,這麼苦幹狠幹了半個月,就給這麼點,恐怕給你塞牙縫都不夠吧。年輕人,學聰明點,別在一個拉不出屎的糞坑裡待著,到時候只怕什麼都沒撈著,還燻了自己一身屎臭味。”
卓姐咯咯地笑著走了,留下了渾身發抖的雲芳。
說實話,這點錢真只夠雲芳付水電房租的,這和他們來之前肖梅保證的工資可大不一樣。可來都來了,又能怎麼樣呢?況且這才剛剛開始,不到最後誰說的準呢?雲芳還是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會輕易放棄。
笑吧,讓這個世界想要笑話我的人都盡情的笑吧!雲芳在心裡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