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等了一個小時,林醫生這才開著一輛小電動,載著女兒回來了。
雲芳和父親在樓下又等了十幾分鍾,林醫生才慢悠悠地從樓上下來,門開了,店裡的燈也亮了,林醫生才讓他們兩人進去。雲芳一看牆上的掛鐘,正好八點半。
這尚且算一個說到做到的醫生,雲芳拖著疲累的身子,坐在硬邦邦的藤椅上,腦子開始神遊。她今天凌晨四點起的床,到現在,她忙前忙後折騰了一整天,今晚送父親回去,後天又得從家裡趕回學校,一想起來,她就覺得頭疼。
慶幸的是,自己還有這時間可以陪著父親瞎折騰,要是以後工作了,可沒這樣的閒功夫陪著父親作。
為了解困,雲芳時不時地站起來走走,雲芳從門縫裡看見那個林醫生在父親的腰上塗抹了黑黑的藥,他一邊給父親按摩,一邊不時地拿手機看看。這麼三心二意的治法,對父親來說只能是受罪,還不如到正規醫院裡捱上一刀來的有效。
那個醫生慢悠悠的治法,整整過了四十分鐘,父親的一個療程才算結束。雲芳一看那時間,生怕趕不上火車,催促林醫生快點開藥,匆匆付了錢,提著行李拽著父親趕緊跑。這樣隨隨便便地按兩下,就得三百塊錢,雲芳真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沒報醫學院。
雲芳拉著父親出門等了不到十分鐘就攔到了計程車。看來是老天保佑,能讓自己在這條不見人影的街上順利攔下了計程車。雲芳一說往火車站,司機立馬說太遠,不給送,說要加二十塊錢才給送。雲芳一聽說不走,火蹭蹭往上冒,立馬說:“我現在就打你們公司的投訴電話,我看看這二十塊錢是你們公司明碼標價的,還是你想自己撈外快。”
一聽到投訴,這個司機呼的一聲踩足了油門,飛一般地從雲芳眼前開走了。
“真是見鬼了!”雲芳怒吼一句。
這好不容易攔下的,就這麼走了。
雲芳說什麼也不信,眼見又有一輛計程車閃著燈過來,雲芳攔下了一問,又是要加20才肯走。雲芳一看手機,都快九點二十分了,再不走,十點的車絕對要錯過了。算了,雲芳只能狠狠心給了。
“剛剛就讓你別逞能你偏要逞能,你看看又耽誤了十分鐘,一會兒趕不上火車,我看你怎麼哭。”
“趕不上就趕不上,大不了在車站睡一宿。”
“你說的輕巧,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起那夜裡的冷。”
“大不了我找個賓館讓你住下行不?”
“你告訴你,我可沒錢。”
“我請你住行不?”
“就你這要啥啥沒有的人,你請我,我還不得一晚上吹陰風啊!”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架,這會兒還沒到車站,你別說風涼話,這些話等上不了火車,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父親用鄙視的眼神睥睨了雲芳一回,轉身望著窗外沉沉的靜夜。
沉默半晌,雲芳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就快九點四十五分了,她真怕一會兒要買票又要安檢,真給耽誤了。
“師傅,咱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再有六七分鐘的樣子吧。”
這火車站雲芳是常來的,坐火車便宜,她自己掙的那點錢還坐不起汽車。可這大晚上,夜黑的像墨汁,把周圍的房子樹木全包圍在黑暗中,唯有遠方那點點路燈能給人一點光明,其餘的什麼也看不見。
眼不見的風景,雲芳覺得無比陌生。
果然,九點五十分的時候,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火車站的廣場上。雲芳付了錢,提著一大袋的行李,攙扶了受病痛折磨的父親,一路奔向售票視窗。所幸的是,這售票視窗空無一人,不需要排隊。雲芳快速買好了票,和父親一路過了安檢,正好趕上了這趟車的最後檢票時間。
“你看看,這不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嗎?這次我不必請你住賓館了吧。早說了彆著急的,這人越急腦子越亂,關鍵是急也解決不了問題。”
“呦,你還教訓起我來了!李雲芳,你可別忘了,我是你老子!在我這兒,還輪不到你教訓我!”
“這哪兒是教訓啊!從來就沒法溝通。”雲芳心裡暗暗說。
這個時候她只能鳴金收兵,要不一會兒父親那牛脾氣一上來,準要在車站上大聲嚷嚷,沒準兒連火車都不上了。他太能作了,這一作起來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似的,沒完沒了。
雲芳吃了好幾次啞巴虧,她是徹底怕了。這個時候不認個慫,恐怕父親好幾個月都不會跟她說一句話。真不知道他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