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風點了點頭,說道:“畢竟是我們對不起師傅,當年我們就這麼貿貿然的跑了出來,結果害得那些師兄弟們……這十年下來,我算是想通了,什麼天下第一秘籍,什麼武林第一高手,不都還是人嗎?為了這半部秘籍,我們浪費了十五年時間,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十五年?想著也是時候回去了,哪怕師傅恨得要殺了我們夫妻倆,那我們也認了,至少是死在了自己家裡,不至於做個孤魂野鬼!”
沈圖聽後,默默無語,深深嘆了口氣,苦笑著搖頭說道:“這人心啊……那黃老邪要是知道了,我看他還有什麼臉面懲治你們,區區一本秘籍而已,害得人這樣!真是不值當啊!”
“那您的意思?”
沈圖笑道:“再等兩年吧。”
“是要我們和靖兒一起走嗎?”陳玄風問道。
沈圖沉吟了一下,說道:“沒錯,等兩年時間,和靖兒一起下江南去,他的性情太過於駑鈍,容易吃虧,你們的話,至少還有些經驗,能教教他。”
自江南七怪看了信後,餘下更是緊了時間管理郭靖的外功修煉,沈圖雖然不知道江南七怪的信中丘處寫了什麼,可是看著他們爭分奪秒的樣子,可見也是有了壓力,平日裡連一點遮掩藉口也不要了,只要有時間,便過來督導郭靖練武,就連他們正經的徒弟拖雷也放到了一邊,讓他自己練習去了。
可是不論學武,以至彈琴弈棋諸般技藝,要是極力的想著速成,全力以赴,有時反而窒滯良多,停頓不前,就像是騎馬嫌慢,坐車也嫌慢,結果自己下來跑著,感覺是快了,可結果呢?江南七怪和梅超風夫婦都是望徒藝成心切,督責綦嚴,而郭靖又絕非聰明穎悟之人,較之常人實更蠢鈍了三分,他心裡被這位一嚇,更是慌了手腳。月來竟是進步極少,倒反似退步了,就連修行內功時候,都險些岔了氣,正合了“欲速則不達”、“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江南七怪各有不凡藝業,每人都是下了長期苦功,方有這等成就,要郭靖在數年間盡數領悟練成,就算聰明絕頂之人尚且難能,何況他連中人之資都還夠不上呢。
那黑風雙煞倒是有速成的法子,可那夜之後,也決計閉口不談,連提都沒再提起,他們本也知道若憑郭靖的資質,最多隻能單練一人的武功,二三十年苦練下來,或能有其中的一半成就。但江南七怪一意要勝過丘處,“貪嗔好勝”又豈是丘處一個人?明知“既學眾家,不如專精一藝”的道理,可卻都是心有不甘,難道還空有一身武功,卻眼睜睜的袖手旁觀,不傳給這傻徒兒不成?各個都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裡,恨不得開啟郭靖的腦殼,將自己的那些絕技都硬生生強塞進去一樣!
這天清晨,韓小瑩教了他越女劍法中的兩招。那招“枝擊白猿”要躍身半空連挽兩個平花,然後回劍下擊。郭靖多紮了下盤功夫,縱躍不夠輕靈,在半空只挽到一個半平花,便已落下地來,連試了七八次,始終差了半個平花。
韓小瑩心頭火起,勉強剋制脾氣,教他如何足尖使力,如何腰腿用勁,哪知待得他縱躍夠高了,卻忘了劍挽平花,一連次都是如此。
韓小瑩思想自己七人為他在漠北苦寒之地捱了十多年,自己更是將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時間浪費在此,教來教去,卻教出如此一個蠢材來,七人的連年辛苦,竟全都是白送了,心中一陣悲苦,眼淚奪眶而出,把長劍往地上一擲,掩面而走。
沈圖看到之後,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郭靖的肩膀,苦笑道:“沒什麼,也不怪她傷心,這越女劍法硬生生被你煉成了莽漢子劍法,她又怎麼能不傷心?”
“師傅……”郭靖低著頭,將手中的長劍一丟,坐了下來,說道,“我知道我笨,讓他們傷心,可是我也不想的啊,就是……就是手腳不聽使喚,有時候想到了,卻又做不出來,做出來了,卻又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的動作!”
沈圖哈哈一笑,坐到了郭靖的旁邊,說道:“這可怨不得你,是為師的錯!”
“您有什麼錯?師傅,明明是我自己……”
“靖兒還記得之前師傅傳給你的內功入門嗎?”沈圖問道。
“自然記得。”郭靖連忙擺出了五心朝天的姿勢,坐了起來。
沈圖點了點頭,對郭靖說道:“這是打坐,是修行內功入門最基本的姿勢,你雖說不是一學就會,可也沒有說是做不出來,這就說明不是你笨,而是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郭靖撓了撓頭問道。
沈圖笑道:“就是你坐的久了,身子已經習慣了這麼僵硬了,再想靈活起來,卻是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