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的巨大金人,竟然可以轉過頭來看著柒,彷彿整個金人變成活人似的,不禁暗自吃驚不已。
柒大為得意,振臂笑道:“我對於自己這一次的成果非常滿意啊!如今的工作,只要把十二隻金人都注入黑火,就大功告成了,到時候,這一定比赤松子以及剩下的八份黑火力量加起來,都還要更加強大,如果那個赤松子膽敢過來搗亂,一定會狠狠地教訓他一番,甚至,叫他有來無回!”
“可是,這麼巨大的金人,萬一失控了,看起來實在是很危險啊!”在柒充滿自信的笑容和成績下,沈圖知道,自己和姬良的警告是沒有人相信的,他搖了搖頭,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的說道,“我以為,還是不要冒失才好。”
“扶蘇和夫人他們都在擔心赤松子不知道何時會帶著剩下的八份黑火襲擊而來,如果不用我的黑火加持的十二金人,你想用什麼辦法去對抗那個傢伙的復仇呢?”柒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我的發明,它如今是完美的!”
沈圖沉默了。
柒轉頭對扶蘇說道:“公子曾經對我說過,您反對秦皇對國人的高度勞役壓榨,對嗎?如果這十二金人都完成,不要說建造工程,甚至低於北方的草原胡人,都不比勞動百姓,只需要使用這些金人就好,這樣子,不也可以兩全其美樂嗎?”
公子扶蘇笑了起來,他似乎聽到了國人的讚歎和史官在青史之上的溢美之詞。
桑紋錦也笑了起來,她太希望擁有能夠對抗壺中仙的力量了,壺中仙一日不死,她便無法安心,當年害死自己夫君的那份內疚,就像是一隻不死的蟲子,每每想起,便在自己的心口處狠狠地咬上一口,讓她痛苦了兩百餘年!
二人看著沈圖,請求他讓柒把工程完成。
沈圖長嘆了一口氣,拉著姬良和水鏡返回了驛館之內。
水鏡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對兩人說道:“沈先生,書呆子,夫人和公子扶蘇他們也不是不信,而是,大家都被赤松子給嚇到了,你們也見到了,他只要一出手,便是巨雷都不是對手的機關屋,幾乎一瞬間便被摧毀了,如果,我們不讓這位柒去為他們建造足以對抗赤松子的武力,今後,又靠什麼來對抗像是赤松子那樣強大的敵人呢?說不定,哪一日他們偷偷跑進這驛站裡,你們也拿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水鏡說著自己心中對事情的看法,可是一邊的靈松卻有些不以為然,說道:“他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時老頭子都要讓咱們離開了,還不是你,死活不放棄金蛹,結果才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的!”
“你……”水鏡一愣,她突地皺起了眉頭,“我當時是想離開的,結果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腦子一熱……”
姬良這時突然笑道:“哈哈,如今我總算是知道,當初為什麼墨子和夫人,要堅決的禁止弟子們去試用報告機關術了!只可憐我還以為墨家夫人拘謹,不知道變通呢!”
“你想到了什麼?”
“心有所悟罷了。”姬良輕聲嘆道,“機關術乃是當時天下至強的武力,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能操作自如,輕易殺死打量生靈,墨子恐怕是早有所感,知道工具武器本身完全是看使用之人,儘管機關術方便無比,能夠代替人完成各種勞作,但是落在邪惡敵人手中,反而是更可怕的殺人工具,只可惜,面對難以解決的恐懼之時,人們反而會忘記自己當初的理念,現在夫人和公子扶蘇都被赤松子的潛在威脅給嚇怕了,對柒曾經有過的行為視而不見,反過來要求我們同意開發出最可怕的武力,好去對抗赤松子,這樣的轉變,實在是令我擔憂啊,因為不論是桑淨,古蜀國,鎬京的遺蹟,乃至赤松子,都再三的警告了我們,絕對要謹慎使用黑火!”
“你想得片面了,”沈圖搖了搖頭,“我並非是反對他們使用黑火,而是要他們使用可以控制的黑火,力量這東西,在可控範圍內,是一件好事,可是,不受控制的力量,往往就是災難的開始,想想那柒說的,這十二金人都是受他控制的,想想柒的年齡,雖然活了很久,可是呢,他的心智也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而已,一旦他自己失控……”
姬良聽後,不禁一愣。
水鏡這時候也道:“書呆子,你也說了,是謹慎使用,而不是說不能用,我們當初就是因為堅決的不使用機關術,才會落魄到遠遁海外的……”
“你們說的也沒錯,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呢?”姬良苦笑著看著沈圖和水鏡,問道。
沈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多行不義必自斃,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