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未將它拿出來,想必已經猜出它歸誰所有,我身份低微,姑姑斷不會為了我而得罪她。妹妹,你且記著,一棵樹就算再強大,狂風多了總有被折斷的時候,但是許多小樹整合的樹林就不同了。如果我們在宮中樹敵良多,在宮裡的日子一定走不長遠。再者,采女們不是瞎子,定然不會所有人都瞧不見這偌大的黑珍珠,我們能推斷出黑珍珠歸誰所有,她們也能推斷出。我請求姑姑讓我受罰,不過是想壓住被燙傷采女們心中的怒氣,等到她們怒氣過了再仔細想想,不難看出其中的端倪。”
寧蔓聽了倪慧雅如是說,不免對她的敬重多了幾分,“倪姐姐蕙心蘭質,想得透遠。只是妹妹聽聞那軒寧宮不是什麼好去處,姐姐可要一切當心。妹妹會時常去看望姐姐。”
倪慧雅將黑珍珠放在寧蔓手中,“我在軒寧宮是戴罪之身,你可勿要來看我,免得落人口舌。”
寧蔓眼中一酸,“都什麼時候了,姐姐還為我著想,都是寧蔓連累了姐姐。”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我出身低微,入宮之前便想到會被欺負,去軒寧宮抄經書也無何不好,至少遠離了後宮的紛爭,能過上一個月的安寧生活。現在我最擔心的便是你,你可知,你寧太傅之女的身份會為你招來多少禍事嗎?我走以後,你且千萬要步步留心。”
寧蔓點頭,“姐姐,自從我進宮的那一刻,我也知道,此番定不會順風順水,寧蔓一定小心謹慎。”
倪慧雅揉揉寧蔓的頭,“有你這番話,我也就放心了。接下來是棋藝課,你且快去,莫要錯過了。”
“倪姐姐,我想送送你。”
“傻丫頭,又不是生離死別。莫相送,否則姐姐可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了。”
此言罷,茶藝房來了四名太監。
其中一人打量了倪慧雅幾眼,尖著嗓子道,“你可是倪采女?”
倪慧雅頷首,“正是,不知公公是……”
“咱家是來接你進軒寧宮的太監。”
寧蔓上下打量著四名太監,只覺有何不妥,“是芳姑姑讓你們來的?”
為首的公公鼻孔朝天,“正是。”
倪慧雅起身,正欲和他們一道走,寧蔓拉住倪慧雅的袖子,對著她搖了搖頭,眼中疑惑之色更甚,她對著四名太監道,“既是芳姑姑叫你們來,你們怎麼只帶走倪姐姐,難道不知芳姑姑要責罰之人,是我與倪姐姐兩人嗎?”
為首的太監眼眸微轉,很快尷尬笑了兩聲,“是我等疏忽。”
如此,倪慧雅也明白過來,她緊了緊寧蔓的手,輕言道,“妹妹,莫要開玩笑,姑姑只是責罰惠雅一人。”
寧蔓卻是緊握倪慧雅的手不放,她心裡明白,倪慧雅是要保全她的意思,只是她又如何是倪慧雅能保全得了,想必此次想派人來帶走倪慧雅的之人,真正想對付的便是她寧蔓。
倪慧雅暗自使了力,卻還是掙脫不得,她朝著寧蔓使了眼色,可她卻還是裝作沒看見。
寧蔓暗自將手裡的黑珍珠渡到倪慧雅手中,她薄唇親啟,“姐姐,你莫要忘了,這後宮之中多兇險,謹記步步為營。”
領事太監已然覺得不對,對著寧蔓身後的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兩道手刀下去,寧蔓與倪慧雅便雙雙倒下。
——
昏暗的房間裡,寧蔓被綁在柱子之上,一瓢涼水從她的頭頂灌下,寧蔓身體顫了顫,她仰起頭,卻見一個面容絕色的女子懶懶坐在她的面前,她身上的服侍奢侈顏色豔麗,頭上的髮飾亦是奢侈精緻。
墨如淵後宮中除了此次新晉的采女,便只有兩位娘娘,一位是尚妃娘娘,尚妃娘娘行為乖張,性子亦是不可琢磨;靖貴妃娘娘心思沉重,性情從不外露。
而憑著此女子的穿著,以及她敢在後宮之中將她擄走,寧蔓便已經知曉,此人正是尚姝婕。她的父親尚文書,是從一品國公。
尚姝婕逗著籠子裡面的鳥雀,並未抬眼,聲音卻足夠鬼魅人心,“你就是寧蔓?”
寧蔓知道,尚姝婕將自己擄來,不會不知她是誰,於是答道,“是。”
尚姝婕笑得妖嬈,“倒也臨危不懼,這麼想來,你定是知道本宮是誰了?”
“不知尚妃娘娘將寧蔓請來這裡,所謂何事?”
她用的是請,而不是擄。
尚姝婕笑意更深,她起身湊近寧蔓,手指勾著她的下巴,“不僅臨危不亂,而且聰明,不過今日不管你用如何的語言,本宮都不會放過你,你可知為何?”
寧蔓盯著尚姝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