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一桶加了冰塊的冷水潑到我身上,已經昏迷過去的我,被冷醒。
雙手雙腳似包粽子的繩子般,死死地被反捆,做出這些事情的,正是眼前這個長得獐頭鼠目,渾身酒氣,還瞎了一隻眼的男人。
他是我的繼父,別人都叫他李瞎子。
“你這個小賤人,敢逃跑,看老子不打死你。”李瞎子話落就抄起一根棍子,朝我打來,我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這一頓打。
棍子並沒有預期落到我身上,我睜開眼睛,是我媽緊緊抱著我,臉上痛苦的表情看得我心疼。
“你這個大賤人,居然護著這個小賤人。”李瞎子看見我媽護著我,更是紅了眼,加重了力氣,使勁打我媽,我媽一個弱女子,哪裡禁得起這樣打,嘴角已經溢位一絲血,可是抱著我的手卻沒放鬆。
“媽,你快走開,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我哭著說,隨後抬頭看李瞎子:“你別打我媽了,她禁不起你這樣打,要打就打我。”
“好啊,你這個小賤人,膽子夠大,居然敢這樣和我說話。”李瞎子用力扯著我媽的頭髮,把她重重的摔倒一邊,我媽先前已經被打得去了半條命,這樣一摔,更是動彈不得。
李瞎子朝我而來,正當我以為他要繼續打我的時候,他的眼神卻不一樣了,說話也怪聲怪氣。明顯閃爍著一種貪慾:“嘿嘿,想不到你這個小賤人,年紀不大,發育還可以,不如給老子嚐嚐鮮。”說完就伸手扯我身上的衣服,我拼命的扭動身體反抗,他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打得我眼冒金星。他撕爛了我的襯衣,我裡面只穿了一件內衣,面板暴露在空氣中,他眼中的慾念更加明顯。
他伸手開始解皮帶,我知道反抗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咬舌自盡。
他解完皮帶後,卻沒有上前,額頭還有很多血流下來。接著他回頭說:
“你……你……”話沒說完就轟然倒地。
我看見我媽手裡拿著一把斧子,斧子上還有血跡,她的雙手不停的發抖。
是我媽殺死了李瞎子。
我叫慕汐羽,今年十八歲,我生下來那天起就沒有見過我的親生父親,奶奶說我媽剋夫,剋死了她兒子,所以把我們趕出家門。我媽身無分文,還要養我。為了生存,迫不得已,來到李家村,嫁給了也是窮得叮噹響的李瞎子。
李瞎子成日酗酒,嗜賭,好吃懶做。一喝醉就使勁打我媽,最開始我媽還會喊救命,喊了鄰居會過來勸架,可是鄰居走開後,他就變本加厲的打我媽,以後不管他怎麼打,我媽都不出聲。我知道我媽忍耐是為了我,這屋子再怎麼破,至少還能遮風擋雨。每次他一喝醉,還沒進門,我媽就讓我躲進來,我知道她是為了保護我,讓我不被捱打。
我媽平時會做手工活,貼補家用。每次賺來一點錢,大部分都被李瞎子搶去買酒,和人賭。前段時間,因為和人賭輸了,欠了不少錢,債主追上門,看到家裡什麼值錢的都沒有,竟是破銅爛鐵,把唯一一頭豬給牽走了,還誓言三天之內若不還錢,就要他的命。李瞎子自然害怕,問我媽要錢,我媽沒有,他又狠狠把我媽打了一頓,打得我媽遍體鱗傷。打完之後,他看見躲在角落的我,若有所思,跑了出去,晚上回來,手裡拿著厚厚的一沓錢說已經把我許配給李蘭花的兒子。
李蘭花是李家村的首富,但是她的兒子是一個智障,所以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年紀一大把也找不到老婆,李蘭花很著急,曾經在村裡揚言,只要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兒子,就給一大筆禮金,保證一輩子吃穿不愁。
我媽一聽見這事,連忙給李瞎子下跪,說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我許配給李蘭花的兒子,李瞎子朝我媽胸口一腳踹過去,說這事就這樣定了,反正我也是賠錢貨,白吃白喝那麼多年。我媽讓我深夜逃走,可是我還沒有走多遠,就被李瞎子發現了,他把我打暈抓回來,於是有了開頭一幕。
我媽丟掉斧頭,過來幫我解綁。然後抱著我哭著說:“羽兒,是媽沒用,讓你從小到大就跟著我受苦受累還受氣。”
我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掉下來“媽,如果不是你,我哪能活到今天,我們現在怎麼辦?李瞎子死了,李蘭花明天就會過來提親,還有那些債主……”我想想就覺得可怕,這個村子有個習俗,只要是夫比妻先死,不管任何理由,妻和子女也要一起去陪葬,陪葬,就是把活人和死人同放一棺材裡活埋。如果明天被發現,那麼我和我媽都活不了。
我媽拭去眼淚,拉著我站起來,告訴我不要怕,先趁深夜把李瞎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