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顧嬌,我和她就像是孤獨漂浮在北極的冰川,有著相似的心跳,有著相似的頻率,就像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卻幸運的在茫茫的冰海中相遇,擁抱著彼此,相互取暖相互慰藉。
別人說的我不一定會信,但是顧嬌說的,我從來就不會有一絲懷疑。別看顧嬌總是一副大笑姑婆的樣子,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要軟弱,都要膽怯,都要無助,她有時會說自己像是個小丑,每天畫著一張笑臉,我問她說戴著笑臉開心麼,她傻笑著說其實挺開心的,戴久了就會覺得那是真的,我說開心的話就繼續戴著吧。那時候她美麗的眼睛泛著溫柔的星光,她說,森凌,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懂我,有你真好。我笑著拍她的背,我說,我也覺的有你真好,有時候,你比我懂我。
顧嬌說孟誠是個不錯的人,我便知道孟誠適合我,那時候顧嬌說過很多次,嚴子超不適合我,我註定會被他傷的,我信她的話,可是愛情向來由不得人控制,它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就算你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你也會毫不猶豫的下去,還一副勇氣可嘉的樣子,嘲笑著他人不懂愛情。
“看緣分吧。”我是這麼回覆顧嬌的。我想顧嬌一定知道,我沒有把話說死,代表著我會接受他的意見,但是並不代表非這個意見不可。而我也明白,凡事強求不來的,我若是真的不喜歡,強扭的瓜也不會甜的。
在我發呆的時候,車停了下來,孟誠熄火下車,大步走向我的方向,我卻在他走到之前自個開啟了車門,他看著我。
“我不習慣讓別人為我開車門,就算是出於紳士行為。”算是解釋。
他頷首表示瞭解,象徵性的和我一起關上車門。“吃西餐可以麼?”
“恩,可以。”
我隨著孟誠走進西餐廳,孟誠向服務員報了一下名字,服務員便領著我們入座。孟誠先一步為我移開了凳子,我瞥了他一眼,便坐好。等他入座,服務員便把選單遞上來,我沒有翻看選單,對服務員說了一句“和他一樣”便望向窗外,孟誠不急不慢的點完餐,服務員便退開了。
“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愛吃。”孟誠軟著語氣。
“只要是好吃的,我都要吃。”我扯著嘴角送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孟誠沒有接話,盯著我看。我躲開自己的目光,不知怎的有些害怕與他四目相對。
“你之前就訂好了餐廳?”我喝了一口水。
“恩。”孟誠不再看我,而是轉頭看向窗外。
“那要是我說不喜歡呢。”
“怎麼,你不喜歡吃西餐麼?”孟誠側過頭,動作仍是不急不緩,目光卻洩露著他有些擔心。
“好吃的我都喜歡。”我笑了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挺可愛的,不像表面那麼嚴肅,那麼難以理解。
他有些溫柔的看著我的臉,然後也笑開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不喜歡別人為我搬凳子什麼的,也許你已經習慣了這麼紳士有禮,可是那隻會讓我覺得不自在。”
“好。”孟誠乖乖的應道。
我一時間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服務員來的是時候,為我們上菜了。孟誠一看就是很有教養的樣子,吃西餐動作優雅,舉止得當。相比之下,自己則顯得庸俗不堪。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有點丟人?”孟誠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了,握著刀叉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面不改色的回答說:“不會。”
“真的?”
“真的”孟誠很真誠的回答我。
我又想到嚴子超,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很嫌棄看著我說:“哎呀,你就不能打扮一下麼,我們是去吃大餐的,你這樣很丟人好麼,面子都沒了……”我突然好奇自己當初怎麼那麼就那麼喜歡他呢。
後來的我才明白嚴子超其實是一個很自卑的人,他內心不夠強大,所以他需要依靠外在是事物來顯示他的自信,所以他要求我打扮,來為他加分,襯托他,所以他什麼總是一副拽拽的樣子,好像很不屑,可其實他什麼都想要。
吃完晚餐,孟誠開車送我回家。孟誠為我移下一半的車窗,他說“有點冷,別吹太久的風”。我笑著說好,卻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
“怎麼,冷了麼?”孟誠關心的問我。
“可能早上洗了個冷水澡,著涼了。”我搓著鼻子。孟誠朝著我的額頭伸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從車後座拿起他穿過的西裝,遞給我。“先蓋著吧”,然後發動車子行駛在燈火明亮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