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聽了很不是滋味的熟悉嗓音。難道是他——“小乞丐”,忍足侑士的眼睛一亮。他什麼時候來日本的?在他思索的時候,誰料,更惱火的對話一字不落地侵入他大腦。
〃是呀。正好,你好好敲他一頓。千萬別便宜了他。”
敢情他成免費的錢包了。忍足抓起扔在床頭櫃上的鑰匙,很不爽地快步衝到好友身旁,對著電話喊道:“小乞丐,不許跟小夫子學壞了。”
“呃——”
桃夭愕然無語。接著,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她的嘴角勾起釋然的淡笑。她不該對當年的事情如此地耿耿於懷。既然能給欺騙她的向陽叔叔,幸村家的長輩們一次機會,那為何不能讓他說出理由呢?
抬頭,隱含著悲傷的視線落到一牆之隔的房間,那有一個人和她懷著同樣的心情,在反思未來的人生。她輕嘆了一口氣,出去走走也好,起碼,“小夫子”和“天才君”他們倆作為旁觀者,會比她看得更遠,更清楚。
沉思了會,她拿起紙筆,寫下了幾句話。摺疊好,放入信封。寫上幸村精市親啟,拿起包,裝上需要的東西,留戀的目光再三環顧房間裡的東西,心頭湧上陣陣不捨。畢竟是住了將近四個多月的地方。
抬起手腕,看看腕錶顯示的時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小夫子”和“小天才”的車子大概快到院門口了。她還是…站在門口去等他們倆,呼吸下雨夜的清新空氣,順便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轉學還是回到中國去?
桃夭關掉燈,關上房門,側頭注視走廊對面緊閉的房門,半響,她移步過去,俯身將手中的信封放在門口,深深地看了眼,信封上的名字。
隨後,她直起身子,挺起腰,邁出人生轉折點的重要一步。愛情對於她來說,並不是生活的全部。她的旅程才剛剛開始,有很多未完成的心願等著她去實現。
拎著簡單的隨身包,桃夭在玄關處穿上了鞋子,關上燈,深吸一口氣,她鼓足勇氣,握住門把手,開啟門,一縷沁涼的夜風迎面撲來,濛濛的細雨打在臉頰上,撫慰她受傷的心。
她眨了眨眼睛,眼角的酸澀感怎麼也驅散不走,院子裡的夜燈在漆黑的雨夜發出橘黃色的溫暖光芒,好似在引領迷途的人,迴歸到正確的方向。
踩著沉重的腳步,桃夭一步一步地離開曾經給她帶了無數歡笑和悲傷的地方。雨水淋溼了她的頭髮,她的衣服,她的心…如果老天爺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仍然會選擇說出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桃夭依靠在冰冷的院門上,眼神呆愣地凝視柏油馬路上跳躍的水花,白天歡聚的畫面一一如同電影的膠捲,一格一格地倒映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發亮的路面。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無比,她唇角勾起諷刺的笑意。不管雜七雜八的“閒事”了。這一屆擂臺賽的擂主她當定了。為了那筆豐厚的獎金,她也要拼一把。二十萬美金,即便是平分了,她也能拿到不少。那筆錢,對未來很重要!她眯起眼睛,眼光銳利而透徹。
在桃夭作出決定的那一瞬,一把黑色的大傘突然從天而降遮住她頭頂飄落的雨滴,沒等她抬頭,一句比一句氣急敗壞的埋怨充斥她的大腦。
“你是不是瘋了?不知道自己才出院兩三個月,竟然敢站在雨中淋雨。笨丫頭,你會不會照顧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擔心死了,侑士那小子又不許我飆車,不然我早就趕到了…丫頭,你怎麼哭了…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對,我不該說你…,對不起了,對不起了…”
“不是。我是因為見到文軒哥哥…開心的流淚。”
“笨丫頭。我們走吧。看樣子,你是想離家出走了。呵呵,放心吧。即使這世界上沒有一處地方肯收容你。我的家門依舊會為你敞開。”
“我知道。文軒哥哥是你世界最好的哥哥!好久不見,忍足君。”
“幸村桃夭…你是小乞丐?”
……
汽車的引擎發動,緩緩駛離雨夜中的幸村家,融入寂靜的夜幕。
無照駕駛的忍足侑士透過後視鏡,不停地關注汽車後座整個人趴睡在座椅上,臉頰微微泛紅的女孩,和眉頭皺緊,臉色難看的好友孔文軒。
他真的得好好檢討下。難怪她當初見到自己會露出那樣的神色。生氣中夾雜著懷念的傷感。呵呵,忍足苦笑,桃夭,桃夭,近在咫尺卻還認不出你。負荊請罪不知道有沒有用?
“侑士,請開快點。桃夭像是感冒了。額頭燙得驚人。”孔文軒輕撫趴在懷中沉睡的女孩,感覺到她的不安,心情急躁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