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妹妹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幸村的眼眸暗沉下來,臉部的表情變得凝然。他暗自思忖,從桃夭的反應來看,似乎裡面還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隱情。不然,以她的性子,為何在聽到要去見祖父,瞳孔裡流露出明顯的排斥。
“很抱歉,真田。看來我們的計劃無法繼續了。”幸村面帶歉意,向不明所以的真田彎腰表達愧疚之意。事發太過突然,他也未曾預料到這次邀請會如此草草收場,令作為主人的他覺得很是失禮。
“桃夭——她沒事吧?”真田倒是沒在意他受到的冷遇,觀察力敏銳的他,剛才似乎看到匆匆離去的女孩眼角閃過晶瑩的白色光芒。他頓了頓,斟酌了下詞句說:“幸村,桃夭她好像哭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她看上去很痛苦。”
“哭了?”幸村先是有點震驚,接著他目光擔憂的看看外面,略微思考了下,轉身對真田說:“真田,我要去看看她。今天就不招待你了。明天我們到學校再說。”說完,他跨步走出書房,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他剎住腳步,悶聲說了一句令真田意外的話。
“真田,如果可以請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保密。拜託了。”
楞了下,想起自家母親和幸村媽媽的常來常往,真田眉頭輕皺,點頭,“是。”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多惹事端。
“謝謝了。真田。”幸村側頭,微微一笑,頷首表示感謝,隨即加快腳步前往女孩喜歡待的地方。晚上屋頂,白天后院的花草叢中。
兄妹倆走後,偌大的書房顯得空蕩蕩的,一股人走茶涼的淒涼感頓時在人心中升起。真田站在原地,望著兄妹倆離去的方向,回憶桃夭離開前發生的細節,思及女孩捧著瓷瓶時全身籠罩的溫暖而祥和的氣息,他不禁握緊拳頭。這就是言語無法溝通的悲哀。他也要學漢語。真田的眼睛裡閃過堅定。立刻回家找從中國大敗而歸,熱衷學漢語,想一雪前恥的兄長要一些學習漢語的初級資料。
既然女孩也是從五十音一個又一個發音慢慢開始的,那麼,他身為男子漢,又豈能落後於一個柔弱女子。
真田回家後,慎重的拜託兄長教他漢語的事,不知怎的被他媽媽知道了,緊接著,一傳十,十傳百……等晚飯的時候,餐桌上,真田的祖父信繁出人意料的開口問,他為什麼想學漢語?
真田聽到祖父的問話,急忙俯身說明緣由。真田信繁邊聽邊點頭,對孫子勤奮好學,能時刻自省,瞭解到自身不足的地方,並儘快請教的態度。由衷的感到滿意。同時,他對幸村家剛剛找回來的孫女桃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要知道,他這個孫子,一向嚴於律己,對寬以待人領略得卻不夠深刻。還需要好好的磨礪一番,才能成材。
於是,他開口詢問關於桃夭的事。性格正直的真田聽到祖父的問話,便一五一十的將幸村偶爾提及的關於妹妹的話語,以及他今天親眼目睹女孩後,自身的感受,一一簡明扼要的表述出來。
既不誇張又不言過其實的形容,令家人對女孩的印象極佳。講到女孩毫不做作地推拒幸村家為她添置的新衣,堅持穿父母的舊衣服修改而成的衣物時,真田信繁嚴肅的臉龐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飲水不忘思源,置身在奢華的環境,未被眼前的繁華擾亂了自己的言行,仍能堅持己見。這個名叫桃夭的女孩必定是一個品行不錯的孩子。
當一家人對女孩的品行點頭稱讚,真田的兄長信一郎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插口驗證女孩的情況,倆人一核對,真田信一郎喜逐顏開,起身回到房間去,取來去年秋天,他隨日本棋院前往中國棋院交流時拍攝的照片,請弟弟指認,是不是同一人?
全家都好奇湊到桌旁,圍在一起,觀看相簿上坐在棋盤旁,看似睡眼朦朧執棋的女孩。見她眼眸微闔,嘴角帶笑,指尖的棋子似落非落,再看棋盤上輸贏已定的棋局,真田信一郎面容尷尬地抬手撓撓後腦勺,傻呵呵的想忽悠過去。
沒想一旁若有所悟的真田信繁抬眼看著想偷溜的長孫問,與女孩對局是不是他?見隱瞞不過去了,真田信一郎只得點頭承認他太過輕敵,以一平兩負,幾乎是全軍覆沒的成績敗在女孩手中。
沒等真田信繁有所表態,真田弦一郎開口為兄長解圍,提起今天下午幸村問桃夭,在中國有沒有參加入段考核的事。
這個問題引起真田信繁的注意,他看了眼照片上長孫輸的那盤棋,白棋看上去隨意擺弄漏洞百出,實則卻是處處暗藏殺機陷阱,黑棋一不留神,便會踏入陷阱之中,自尋死路。
他摸摸下巴,思索,有入段的實力。信一郎輸的也不算冤。這孩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