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似乎有著默契的不捨。
她默默的搖了搖頭,剛剛經歷了這樣的事,誰又睡的著,一閉上眼,便是滿眼的血肉橫飛,刀光劍影。
“那你去洗洗放鬆下,我也去換下這一身的狼狽,一會我和你慢慢說。”輕輕的挪開她的身子,不願意她再碰著自己的滿身血汙,卻忘記了那些血漬早已經乾涸。
對上她有些依賴的眼,溫柔的一笑,一個淺吻落在她的唇角:“放心,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在。”
水瀲灩傻傻的坐在浴池內,任溫暖的水流沖洗著疲倦和緊張,一隻手輕撫上唇角,上午時分,兩人似乎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點頭之交,而僅僅一日之內,自己竟然已經對他產生了依賴。
是那時他的捨命相護?還是之後的輕言軟語?原來只要一件事就可以改變女人的心,一件事就能讓守護的心靈悄然被他人的身影占據,女人的心,說是堅固,突破之後,竟是如此的柔軟,才僅僅分開這麼一小會,為何一直圍繞在腦海中的卻是那個傲然的身軀,腰身上彷彿還有他雙臂間的溫暖,搖頭間,是對自己的無力。
悄然起身,換上乾淨的薄紗,轉入房內,殷彤焰已是一身雪白的長袍倒在她的床上,頭枕著雙臂,鳳目看著頭頂的紗帳,心思卻已不知飛向了哪裡,也許,今日的突變,改變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心。
這是第二次看見他這個姿勢了,似乎即使在放鬆之際,他的心也在不停的旋轉著,總有著許多的事情在他的心中思量著。
倚著床沿坐下,看著熟悉的俊秀容顏,這個在自己有記憶以來最先看到的人,難道是所謂的雛鳥心態,總是執著的跟隨著自己看見的第一個人,雖然他不是自己認定而跟隨的,卻是容易被自己接受的吧?
鬆垮的長袍顯露出半抹漂亮的胸線,黑色的長髮自然披散在肩後,散發著沐浴後的清香,前額那縷深紅色的頭髮依然在表達著主人不屈的內心,漂亮的鳳眼在斂去了凌厲的寒光後,卻帶出了一絲深沉,緊抿著的薄唇和輕皺的眉頭似乎在表示著他依然為著內心的事而有著苦惱。
她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不想打擾他的沉思,卻希望能聽到他的故事,自己既然已經深陷這晨陽國中,只怕命運早已不讓自己掙脫和他的糾纏。
有力的臂膀在她腰身上一帶,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落入他敞開的胸懷,欲掙脫起身,又不想失去這難得的溫存,幾番猶豫,終是沒有推離。
“似乎每一次我們見面,都是在你問我答,這一次,你又想知道什麼?”臉頰下的胸膛傳來陣陣震感,卻掩蓋不了那有力的心跳。
“我想聽你的故事!”頑皮的手指描繪著他的衣服邊緣,有些壞心的想著是拉開來看的更多些,還是老實的保持下去。
“一旦聽了我的故事,也許你就再也逃不開這噁心的宮廷鬥爭了,你真的決定了?”一隻手指捏著她線條優美的下巴,讓她的雙眼看見他眼底的認真。
呵呵一笑,水瀲灩拍拍他的胸膛,“不聽,也沒見我能逃開,不是你將我帶進了這個圈子麼?難道你還能保證再將我安安全全的送出去?從此過我想要的逍遙自在生活?”
拍掉他討厭的手,“再說了,你已經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若是真的不聽,只怕以後都睡不了好覺,與其因為失眠而死,不如干脆還是和今天一樣被人殺了算了。”冷靜下來的她,回憶起今天的種種,又怎麼會沒有發現,他開始說的確實沒有錯,那些人是衝著他而去的。
再次將她不安分的小腦袋壓回胸膛上,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她的臉,感受著指間細嫩的肌膚。
“我本是父皇的第十個兒子,母妃亦過世的早,按說這皇太子之位,是怎麼也不可能輪到我的頭上!”他低沉的聲音淡淡的訴說著過往,只是那平靜的語調,怎麼也不象是在說著自己的故事,彷彿是與己無關的他人之事。
“只是,父親立的每一位太子,總是在即將行成年禮前就亡故,死法千奇百怪,即使有再多的護衛,也會有某個突然的早晨,發現暴斃在房中,一時間,宮中傳言四起,都說父皇年輕時征戰太多,殺戮太重,而這個太子之位是受了詛咒,得到這個位置的人,都會意外身死,而宮中有地位的妃子,都想盡一切辦法不讓自己的兒子被立為太子,而我這個無人照顧的皇子,竟然一夜之間麻雀變成了鳳凰,成了曾經人人爭奪的太子之位的擁有者。”低笑間,淡淡的嘲諷逸出唇外。
“這一切不是意外,是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已經與他交叉相握。
“我不知道,畢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