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衝到了護城河邊,在冬季的冷風中,護城河早已結冰,不再具有保護‘白原城’的作用,毫無阻擋的一路衝到城下,當雲梯架上的一刻,他們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本來非常順利就該架上雲梯的城牆,此刻卻突然變的滑不溜手,長長的雲梯,根本不可能找到借力點,正在大家驚訝之時,城頭卻突然燈火通明,再抬眼,無數張好的弓正對著底下的人群。。。。
即使自己也曾經經歷過刀光劍影,也曾經在生死邊緣徘徊,水瀲灩卻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接近死亡,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城牆下那一張張含著不信,吃驚的恐懼面孔,數百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城下,那被此時場景震驚著高抬著頭的‘扶風’先鋒隊,那眼中閃爍著的光芒,一點點刺進水瀲灩的眼中。
城頭上的火光,已經讓他們的身體再也找不到一點隱秘之處,所有的無助赤裸裸的展現,水瀲灩知道,這一仗自己已然必勝,可是,這勝利的背後,將失去的,是多少無辜的生命。而他們,僅僅是因為身上所批的衣服不同,就要為高位者之間的鬥爭獻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等。。。”即使知道不該,卻仍然有些忍不住,不該仁慈,卻依然狠不下心,一字出口,卻被身邊的白衣人輕輕握住了手,在溫暖的手入掌的一刻,她才發現,手心中早已是汗水淋漓。
“放箭!”握住她的手,莫鳳翩的話中有著毋庸質疑的冷靜,面無表情中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兩字出口,所有的箭如流星般劃過天際,帶著尖銳的聲音,擦破空氣的寧靜,向著城牆下奔逃的‘扶風’士兵追去。
一聲聲驚叫伴隨著慘嚎在瞬間同時響起,成千上萬支追魂之箭彷彿是被地獄中無形的手牽引著,穿過人體,帶出一蓬蓬血雨,指引著黃泉幽冥的道路,那生生透過身體的鋼鐵,將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牢牢訂在地上,在痛苦的慘叫中用身體承受更多迎面而來的飛矢,掙扎著,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更多的箭進入身體,在痛苦的慘叫中氣息漸弱。
一波箭雨過後,又是一批早已經等待的將士伏上城頭,繼續著戰友剛才的事業,彷彿要將所有的惡氣在這一刻發洩怠盡,咬牙切齒中手上愈發的用力。
而那城頭下,最後幾條依然在抽搐著的身體,睜著不甘的眼,喉嚨中咯咯做響,卻只能看著遠遠的天際,那幢幢鬼影收割著他們的戰利品。
一時間,修羅戰場,人間地獄,一道道濃稠的血跡從依然掙扎的身體中奔湧而出,在地面上緩緩流動,有的被幹涸的土地吸收,有的則與其他的小溪匯聚,再慢慢的流淌,一點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適才還是箭拔弩張的戰場,此刻,卻只餘東風哀號,風中掠奪走的,是無數青春的美好,無數壯懷激烈的夢想,瀰漫著的,是中人慾嘔的血腥氣。
水瀲灩完全被這一刻驚呆,即使早在請命前,就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如何殘酷的現實,只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數百條活生生的人命就在這轉眼間被地獄吞沒,那地面上一條條紅色的河,彷彿是從十八層深處伸出的鬼爪,在不斷的蔓延,擴張,等待更多流逝的生命加入。
遠處,對方的戰鼓又一次擂響,地上的鬼爪也扭動著更歡,在催促著。。。惡魔們已經等待不及,適才的人們,根本無法滿足他們的欲壑,風中無數鬼魂的舞蹈,呼喚著更多的索取。
“不要為生命的流逝而震驚和恐慌,若要生靈少受塗炭,就是儘量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戰爭。”耳邊冷靜的話語,讓水瀲灩顫抖的心慢慢平靜。
自己果然有太多不曾經歷,莫鳳翩說的話沒錯,唯一讓戰爭停止的方法就是和平,可這和平,偏偏是用戰爭的手段來奪取,諷刺的對立,諷刺的相輔相成,平時,為了一條人命苦苦也要挽救的自己,卻在這一刻,親手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
對手顯然不想放棄今天的計劃,那更多奔上來的人潮,在無數箭矢中在身前展開自己的盾,如熔岩侵蝕,緩慢卻有力的推進著,偶爾有人中箭倒地,只讓那短暫的一滯,又恢復了平靜的推進,不斷的有人倒地,不斷的有人繼續補充,‘扶風’將士用人體築成他們的牆,整齊的隊伍轉眼間已到城下。
兩方的隊伍又一次在平靜中對峙著,城牆上的旗幟在風中卷出優美的線條,獵獵做響,而遠方,同樣的火把照射下,那招展的旗幟也表示著‘扶風’大軍的決心,今日一場血戰只怕避免不了。
“咚!咚!!咚!!!”
‘扶風’軍隊的後方,戰鼓第三次擂響,水瀲灩的心在一點點的沉落,自己對戰爭殘酷的不瞭解,對生命流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