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聘禮??!!一邊的杜九先是被雷玉的身手給嚇得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此刻又聽到自己連做夢也想不到會從這個文弱男子口中吐出的大膽言詞——如此巨大的雙重刺激,登時令她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就連憐月也停止了哭泣,張大著嘴巴,以一種見到了妖怪般不可置信的眼光瞧向神色自若、安如泰山的雷玉。至於另一邊的公孫木,早已人如其名地化成了一根大木柱,一動也不會動了。
“小玉兒,”蘇放心頭一陣波濤翻湧,他屏心靜氣地問,“這麼說,你答應了?”
“是啊,”雷玉微笑,“一輩子就一輩子吧。我不是早就說過要保護你一輩子的嗎?雖然時間稍稍長了一些,不過……”一語未畢,人已落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被摟得死緊死緊——真是太可愛了。若不是考慮到小玉兒極有可能將自己大卸八塊,蘇放早就忍不住一口氣吻下去了。
“這是什麼?”
一塊溫涼的玉套上雷玉的頸項,蘇放凝視著他略帶疑問的雙眸,目光深情而真摯:“這是我師父的遺物,他希望我能把它送給與我相伴一生的人。”
“……謝謝,”雷玉眼底漾起了一抹極美極柔的笑意,“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好了。”蘇放非常滿足地點點頭,“現在我們已經交換過信物,而且,”他補充道,“這裡還有那麼多證人……咦?你們怎麼了?”
兩個旁若無人、只顧自己談情說愛的傢伙終於發現周圍多出了三尊泥塑木雕。雷玉好奇地伸手在他們面前揮了揮,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別管他。”蘇放十拿九穩地道,“他們八成是太高興、太興奮了,所以才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你說得對。”雷玉頻頻頷首,“我聽說有人開心過度的時候就會出現此等奇異現象。沒想到他們那麼贊成我們的事——我真是太感動了。”
“是啊。”蘇放不由得大發感慨,“小玉兒,等到我們成親的那一天,你說他們會不會高興得暈過去呢?”
咚。
一根木頭倒地,驟然驚醒了其它兩位夢中人。
“他暈過去了!”憐月脫口而呼。
“……”杜九望瞭望刺激過度、倒地不起的公孫木,再瞅了瞅杵在一旁裝得若無其事、悠哉悠哉的兩大罪魁禍首,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痛哭流涕,還是該大笑一場?她唯一明白的是,第一次看見……樓主笑得如此開心、如此放鬆……也許……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模糊地想。
“介紹一下吧。”雷玉神情爽朗地衝著杜九抱拳而立,方才的怯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颯爽利落的男兒之氣。“敝姓雷,單名玉。”
“雷玉?!”
杜九驚叫一聲,連退三步,這才猛然省起。對啊!不是早有傳聞嗎……樓主不也是一口一個“小玉兒”地在叫?自己早該想到的,只是不知稱霸黑道五六年,素以辣手無情、殘酷狠厲著稱的“毒手”竟會是一個如此年輕秀麗、飄逸出塵的男子。據說此人氣量狹小、睚眥必報,剛才,我還……思及此,杜九忽覺全身竄過一陣寒慄。
“放心吧,”看穿了對方的心思,雷玉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我從不跟女人計較。”
“……”好一雙銳利的眸。這回可真是徹徹底底地看走了眼——杜九暗暗苦笑——竟然把猛虎看成綿羊,錯得也太離譜了。
一串腳步自樓下急奔而上,一個彪形大漢行色匆匆地踏上二樓。杜九抬眸一望,認得此人正是絕心谷徐州分壇的副壇主“醉狐”祁越。
“什麼事?”雷玉雙眉一揚——難道是分壇……奇怪,暗煞目前應該還不會……
“啟稟谷主,”祁越恭敬地回答,“林副谷主有急函送至,周壇主特命屬下前來傳個口信。”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是。”
“小玉兒,”蘇放望望祁越遠去的背影,又瞧瞧一派悠然的雷玉,“不是有急函麼?你……”
“那傢伙會發什麼‘急函’?”雷玉似笑非笑地道,“你還記得上次我給他下了什麼藥吧——這是他給我的回禮。”
“原來如此。”蘇放恍然大悟,十分佩服地道,“你們師兄弟還真是懂得禮尚往來,感情……咳咳……真好。”
“知道就好,”雷玉瞥他一眼,“你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杜九。”蘇放沈聲呼喚。
“是。”杜九躬身道,“俞四樓主送來訊息,一切全按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