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雷玉抬眸,「怎麼樣?有訊息嗎?」
「有。」身著黑色夜行衣的武笑天小心地闔上窗回頭應答,「黎尚和胡開泉正在荻花閣的分舵密議,俺循著大師兄擱在他們身上的『千里追影』的氣息一找就著。」他得意一笑,「俺全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說……」
「原來……」聽完武笑天的敘述,雷玉眉峰一聚又散,「這個我倒真的不太懂。你呢?」他側目瞟向蘇放。
「我也不懂。」蘇放老實地承認,「不過有一個人十分精於此道。」
「真巧。」秦心逸笑道,「前幾天我和天哥還在路上遇見過他。」
「哦?」蘇放眼睛一亮,「你們可知他現在何處?」
「知道。」武笑天頷首,「他說要去拜訪紫楓堂的堂主『火雷掌』崔子月,會在那兒逗留十日左右。」
「那就好。」蘇放展顏,「紫楓堂距離淮安僅二十餘里,能不能麻煩你和小逸去走一趟?」
「沒問題,」武笑天與秦心逸對視一眼,一口允諾。「包在俺們身上。」
「師父……」從方才起就躲在一邊咬著耳朵嘀咕了半天的兩個孩子忽然擺出一副俯首認罪、可憐巴巴的神情站到了蘇、雷二人跟前。「有一件事……我們……一直沒說……」
「什麼事?」雷玉心念一轉,已知其由,當下放緩了語調,和藹可親地問。
「其實……」水融吞吞吐吐地道,「我爹和莫哥哥的爹本來是好朋友的……」
「咦?!」秦心逸訝異地提高了嗓門。
「什麼?!」武笑天驚詫萬分,「俺怎麼從沒聽說過?!」
「這件事別人都不知道,」石莫飛解釋,「我爹和水叔叔不讓我們告訴別人。」他惴惴地拿眼瞥著面沉似水的蘇放,扁著嘴、期期艾艾地問,「師父……你生氣了?」
「沒有。」見小徒弟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蘇大樓主趕緊露出最最溫和善良的笑容,「怎麼會?你們能把這麼機密的事告訴師父,師父覺得很高興。」
「真的?」石莫飛的小臉霎時多雲轉晴,安心地大大吐了口氣,「太好了!」
「師父,」水融攀著雷玉的手臂,「你也不怪融融嗎?」
「當然。」雷玉一把撈起水融,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盈盈地道,「融融,你知不知道你爹和莫飛的爹為什麼要約在揚州比武?」
「不知道。」水融搖頭,「他們以前每個月都會見一次面,可是,」他扳著手指頭算了又算,「他們已經三個月沒見面了,所以我和莫哥哥才決定偷偷溜出來……」
「後來我們聽說他們要在揚州比武,就準備去阻止他們。」石莫飛一本正經地補充。
「他們在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曾經吵過架嗎?」蘇放目光閃動。
「他們經常吵架的,」水融略帶困惑地道,「我爹說這樣更容易溝通。但是,」他想了想,「最後見面的那天他們沒有吵架。」
「嗯……」石莫飛回憶,「那天他們好像在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和融融就自己到山坡上去玩了。」
「果然如此。」雷玉正色道,「融融,你爹和莫飛的爹之所以不再見面,那是因為他們已經發現幫中出了叛逆者,多半連暗中搗鬼的是誰他們也已心中有數。」
「對。」蘇放沉吟道,「他們暫時分開是為了不讓背叛者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至於揚州之戰嘛……」他笑著打住了話頭。
「那不就是為了引蛇出洞而演的一場戲嗎?」秦心逸直截了當地道。
「應該沒錯。」武笑天玩味地道,「也許唯一出乎他們意料的便是……」他瞧了瞧兩個神色沮喪的孩子,沒有再說下去。
「都怪我不好,」水融慢慢爬下雷玉的膝蓋,走到石莫飛身邊,垂頭喪氣地道,「我不應該離家出走,讓爹和石伯伯擔心。」
「這不是融融的錯。」石莫飛抬起頭大聲道,「全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
「不對不對。」水融急忙扯住石莫飛的衣袖,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是我的錯,是我說要去揚州的。」
「不對,這跟融融沒關係。」石莫飛努力地想把水融拉到自己身後。
「莫哥哥……」
「融融、莫飛,」雷玉上前溫言道,「沒有人會責怪你們。雖然你們的確做了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不過你們已經知道錯了——我想,你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麼做了吧?」
「嗯。」兩個孩子乖乖地點頭保證,「我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