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調侃的同時,仁王對著身旁的服務生下單,“一杯冰水就可以了。”
“哦,不吃午飯嗎?”柳生翻動著選單,點了雞肉沙拉和黑椒烤牛排義大利麵,順便打算為仁王點餐時,被對方揮手拒絕了。
“我在家吃過了。”
“真是意外,像你這樣不喜歡下廚的傢伙居然也能說出這種話。”拖著慣有的腔調,柳生慢悠悠地說道,見仁王態度堅決,便只給自己點了一杯黑咖啡做餐後飲品,待服務生離開後,柳生雙手交疊在桌面上,“說吧,找我什麼事。”
仁王停了幾秒,留著上揚弧度似有若無的嘴角,將投行撤資的問題簡單的與柳生講了一遍,這間投行是由紀所做的第三專案幕後的最大資金來源,如果撤資的訊息不是空穴來風的話,大概由紀這幾個月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了。
“等一下,這個專案和你有什麼關係?”柳生頓了頓,從仁王的話語中捕捉到了關鍵點,“你負責的第二專案不是一直有穩定的野村投行作為資金支援的嗎?我可不記得你是喜歡管閒事的人,你是管理層,又不是董事層,社長沒有授意之前不要隨意亂動比較好。”
仁王聳肩,柳生撫了撫眼鏡,回答的物件雖然指向仁王,但問題指向卻是另外一個人,仁王似笑非笑,柳生的回答和提問,明知故問。
其實仁王很聰明,看事物也比一般人敏銳深刻許多,雖然他表面看過去經常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但實際很冷漠,對一般的事情都不太關注,總有種時時刻刻遊離在別人之外的感覺,但是今天仁王的表現讓柳生覺得很有意思。
“所以,其實你根本就知道的,這次我是認真的。”仁王捨棄了平時的面具,認真地看著柳生開口。
“知道什麼?”柳生問。
“由紀,是我的戀人,我是抱著以結婚為前提與她認真交往的。”
“仁王,雖然對我對這事有些自己的看法,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其他幾個問題想先問你。”
“你問吧。”
“你覺得杉野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才和你在一起的?畢竟你們重逢到現在不過一個月多些,恕我直言,即使在國中期間我也完全沒有看到你們之間產生什麼感情的火花或者,交流。”柳生的問題讓對面的仁王臉上少見的出現了些許尷尬,作為律師在辯護庭上咄咄逼人的習慣並不是那麼好改正的,柳生不客氣地繼續質疑著,“我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如你計劃一般,所以你才那麼平淡的面對這件事。但是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會聯想到這會不會只是作為成年人之間因為一時的衝動。”
“如果我能明白她的目的,我就不會煩惱,也不會向你徵求意見。但有一點我敢肯定,她不是那種人。”仁王撓了撓自己的耳後沉吟了好一會,“我相信她。”
柳生欲言又止,沉默而又沉默著,丟擲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她,是真的喜歡你嗎?”
×
“啪嗒”一聲。
由紀手裡拿著的筆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但這響聲很快就被來回走動的高跟鞋與地板的摩擦聲淹沒了,由紀撿起筆,用手掌捂住臉,沒人發現坐在會客廳的她這有些奇怪的舉動,埋首於手掌之間,直到那位束起馬尾的秘書過來提醒她,由紀才抬起頭。
“杉野小姐?尅��墒ο衷讜詼ヂサ男菹⑹遙�蟾嘔剮枰��俁嗟紉徽笞印!�
秘書小姐並沒有發現由紀神色不太對勁,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由紀咬了咬下唇,臉上掛起了完美的笑容,聲音像是硬生生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我去那裡找他。”
“杉野小姐?”
“我提前預約過的。”
“是……那個,請跟我來。”
一路走過開放式的辦公區,由紀和秘書一起上了電梯,到了頂層的休息室門前,她對著那反光的黑色大門從頭到腳打量著自己。
灰色針織開衫,白色蕾絲上衣與白色修身九分長褲,黑色的尖頭高跟鞋,髮尾捲成大波浪,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她的手放在耳側,猶豫許久,還是將眼鏡摘下來放進口袋裡,不管多了多久,想要完美的在這個人面前出現的這種心理,從未改變過。
寬敞的休息廳內擺著十來張桌椅,最外面是一個小型的吧檯,橘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木質地板上,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刺眼,角落裡放著一張斯諾克的球檯,檯面綠色的絨布上只剩下幾個彩色的球體被頭頂的白熾光映著耀眼的光芒。
球檯旁的尅�д�僮徘蚋耍�吭諤ú啵�熗返匕亞蛞桓鮃桓鏊徒��冢��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