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瞪他。莫鍾書簡直要笑死了,看來方睿的“妻管嚴”症狀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不過。船出了海,什麼時候回來,得聽老天爺的安排,如果到時誤了歸期,他一定要送一個特大號搓衣板到歸德侯府去。
一路上。三人一邊談天說地,一邊飽覽海上風光。很多時候,兩位藝術家一個在船頭彈琴,一個在船尾作畫,互不干擾。至於莫鍾書,用方睿的話來說,是塊“賤骨頭”。他喜歡到駕駛室去親自操舵,又或者參與調整風帆的方向。李夫子偶然會抓莫鍾書過去,象當年考校功課一般讓他也畫上幾筆。莫鍾書畫海圖畫得精準,但畫山水人物就只比大猩猩塗鴉略強一丁點兒。他有自知之明,便只在旁邊幫忙磨墨。
走了一個多月,途中也有遇到過海盜。不過這夥海盜的裝備不好,只有幾條小船。大船根本就沒將他們放在眼裡,開頭還想避開,但海盜仗著船小靈活,竟然幾次攔在前頭想要強硬地登船。
莫鍾書對船長道:“扯盡風帆。直接撞過去,叫他們不怕死的就上來。”這麼大的船高速撞過去,那幾條小船再不躲開就得散架了。
方睿驚得張大了嘴合不上,他的朋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了?
莫鍾書也覺得自己這些年變化很大。當年第一次遇到海盜,敵人都上船來了,他卻還只想著放火逼退他們算了,結果弄巧反拙,不得不大開殺戒,幸好船上有呂熠等人幫忙才脫險。之後幾次遭遇海盜,每一次都是死裡逃生。他已經不敢再有任何善念,這種生存遊戲註定了殘酷的結局,一切只在你死我活之間,不容有第三個選擇。
後來,他們遇到一條小艇,艇上的人遠遠一見他們就揮手示意求救。莫鍾書讓船速略減慢一點,等走到差不多時,就叫人給他們扔了幾個裝滿淡水的水囊和一些食物過去。
“為何不讓他們到船上來?”李夫子和方睿都很不解,他們的大船堅固牢靠,而那小艇只消一陣風來就能吹翻。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會不會又是海盜喬裝的?”上一回在東海被海盜騙取同情上船之後行劫,大家好不容易逃回松江,都成驚弓之鳥了,現在船隊有新規定,遇到十人以上的落難者堅決不能讓他們上船,只酌情送些食物淡水。莫鍾書也知道見死不救很殘忍,但自己的性命總是比別人的更加寶貴,他不願意冒險。
“那點東西能讓他們支援多久?”李夫子心生不忍。
“頂多也就半天吧。”方睿從沒受過這種苦,很想再給他們多一點。
莫鍾書淡淡道:“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從望遠鏡裡看到南邊就有個小島,以他們這種速度,再走大半天應該也到了。”
方睿還在囉哩囉嗦:“那小島上也不知道能有什麼,他們要是找不到吃的又怎麼辦?”
莫鍾書正想告訴他,草木能生長的地方應該就有淡水,至於吃的,大海里要多少有多少。
藍天卻忍不住叫了起來:“哎喲,歸德侯爺,您是不知道,我們上次被海盜劫船,六十個人只有兩個水囊,大家餓著肚子,在水裡遊了一天才到了個荒島。”船上的淡水都是有限的,給別人多一點,自己人能用的就少一點。
方睿和李夫子對望一眼,這種苦頭他們從沒吃過,尤其李夫子還是個旱鴨子。不敢再濫做好人了。
航線一改再改,後來又決定先到烏託島上看看李長義再走。
這些年烏託島的日子越來越紅火了,第一批到來的居民已經把他們的親眷全搬了來,還有一些熟人舊識聽說這邊生活比大陸輕鬆也跟了過來。而且。旁邊的幾個小島也主動歸附他們的統治。李泉老了幾歲,地方大了,人口多了,就更加覺得力不從心,乾脆把島主之位讓給兒子,他自己只做個大元帥,率領幾千海軍把附近的海面整治得一片太平,不但海盜沒了,逢著海上風高浪急的時候,海軍還會出海救人。功德直追媽祖。
李夫子和方睿見到島上街道縱橫交錯,天藍地綠,繁花似錦,都不敢相信這仙境一般的地方原來只是個荒蕪的岩石島。
李長義見到他們,又驚又喜。他自從離開澄州。就再沒見過除了莫鍾書之外的同窗和先生,忙命人整治酒席為他們接風。
李夫子感嘆道:“當年你們這一班學生,夫子們都以為最有出息的當數莫鍾書和謝一鳴,沒料到一直不聲不響的李長義竟然在海外成就一番霸業。光看外面那些販夫走卒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你把這島國治理得很好。”
李長義卻道:“哪兒呀?我現在終於明白鍾書當初為什麼不願意自己當這島主了。皇帝不是那麼好做的,我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