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絲一毫的痛苦。
這次的痙攣持續了半個小時。而當一切平息下來以後,這些護士們便在夏墨一連串的道歉中開始為他換洗床單並更換新的衣服——由於是腰部以下完全癱瘓,如今的夏墨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大小便,而每次痙攣過後,伴隨的必然是失禁。護士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厭煩,因為在她們眼中,這位溫和儒雅的夏老師是值得她們尊敬與喜愛的人。
這些都是那天夜裡,在值班室,小陳護士告訴我的。
“井井,你知道嗎,其實每次給夏老師換洗床單與更換衣服的時候,我們的心裡都非常難過。因為夏老師每次都會因為不忍看到自己暴露在外面的殘缺的身體而把頭別向一邊,用手輕輕遮住眼睛……他心裡總是內疚,覺得對不起我們。可我們真的從來沒有討厭過他——他那麼懂禮,又儒雅,哪怕身體再不舒服,也從來不會衝我們亂髮脾氣。我想,以前他一定是個非常優秀的人,這樣的現實,他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接受——知道他那天為什麼會摔到地上嗎,因為他想要拿擺在桌子上的一本雜誌,而那本雜誌上有你發表的文章……我們為他換洗以後,他拿起那本書讓我們看,他說那篇文章是他曾經的課代表寫的,言語之中滿是驕傲……”
話至此,小陳護士說不下去,捂著臉哭了起來。
而我,也哭了。
“井井,按照夏老師這樣的身體狀況,就算他以後出院,也需要人陪伴與照顧,我無法想象獨自一人的生活他該如何面對……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邊,我知道他很在意你。而我相信這種在意,也絕對不會是單方的……”
“小陳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夏墨現在根本不願見我,我該怎麼辦?”
“其實也不難。只要你用真心讓他明白:雖然他現在受了傷,可於你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