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點燃,我沒有打火機。只是說了句“夏老師生日快樂”以後就自己吃了起來。我狼吞虎嚥地吃,吃了那麼多,吃不進去也往嘴裡沒命地塞。蛋糕很甜,都說甜食能讓人的心情變好,可我越吃心情越差。我把整個蛋糕都吃完以後才起身離開夏墨家。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吃那麼多東西。回到家之後我就睡覺,睡個昏天黑地,我企圖將高三所有虧欠的睡眠全部補上,正如我曾經希望自己能夠補償自己虧欠夏墨的一切。可我還是在五個小時以後醒了,是被胃痛弄醒的。我跑到衛生間裡,對著抽水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最後整個人都跪在地上,手扶著馬桶邊,只剩下乾嘔。這個姿勢讓我想起曾經,在夏墨家的衛生間裡,我也曾經這樣跪在他面前,一手扶著他的背,一手輕輕揉他的小腹——可是這些日子畢竟一去不復返了。
我忽然扶著馬桶開始哭,胃依舊痛得不行,可我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來了。我的眼淚漫溼了脖子。我的頭昏昏沉沉的。於是我又回到屋裡,躺在床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睜開眼睛,竟然是夏墨。他坐在我的床邊,依舊穿著灰白相間的格子襯衣。見我醒來,他露出笑容,把我摟在懷裡:“丫頭,你怎麼不來給我過生日?”“我去了,可是我看到有個女孩跟你在一起,你看都不看我一言。”我邊說邊哭。“怎麼可能,我一直都在屋子裡待著不敢出去,生怕你會來。”夏墨伸手擦去我臉上的眼淚。
“夏墨,我愛你。”我終於說出了深藏在內心的話。
“我也是。”夏墨看著我,臉上羞澀的神情是那麼可愛,“這句話一直藏在我心裡,我想,你高考結束以後,我一定第一時間把它告訴你。”他邊說邊捧住我的面頰,我順勢閉上眼睛……
我睜開眼睛。
周圍一片漆黑。
原來我做了一個夢。
我坐起來,拉開燈,望著窗外悽迷的顏色,心中無限淒涼。
身邊的電話忽然響起,我撲過去接起來。
“你好,我是林井井,請問你找誰。”
“井井,我是夏墨。”
“我高考完了——”說完這句話,我忽然捂著嘴哭起來。
“我知道,”夏墨說,“最近我有一個朋友邀請我去他的城市住上一段時間,所以可能沒辦法跟你見面了。”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好。”我說,停了停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雖然這句話於我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
“大概要在你開學以後了。”夏墨說,“高考分數出來以後要告訴我,知道嗎。”
“好。老師,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假期愉快,再見。”他掛掉電話。
放下電話以後我又哭了很久。哭累了,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自高考結束直至成績公佈之前,我每天都呆在家裡,看書,蹲在椅子上寫小說,寫完之後發給雜誌社,還有看電影。我的最高紀錄是一天十部電影,我隨著電影中的悲歡離合而哭哭笑笑,影片結束之後卻又把內容統統遺忘——我試圖透過這些來遺忘夏墨,遺忘我與他之間的過往,遺忘我們曾經多麼患難與共,也順便遺忘我高三那年在繁重壓力之下對他的忽視……公佈分數那天我心情平靜的就像是要死去了一樣,我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感受不到命運的審判即將到來前那種急切的心情……我的高考分數是六百六十五分,全市第四。對於文科生來說,已經是個不錯的成績了——拿到分數單的那一刻我從教室裡衝出去,蹲在沒有人的走廊上號啕大哭,我哭我日日夜夜的努力只是為了拿到一紙這樣的分數與夏墨共同慶祝,我哭那個本該與我一同慶祝的人如今正在其他城市裡悠然自得並且逐漸把我遺忘,我哭我曾經的歲月,我哭我逝去的愛情。
我隨著從教室裡走出來的同學一同出了校門,我像是幽魂一樣,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回到家,我給夏墨打電話。
“老師,”我說,“成績出來了,全市第四。”
“真好,”夏墨說,“志願準備填哪兒?”
“我不知道。”
“按照以往的高考分數,好學校已經可以任你挑選了。”夏墨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喜悅,隨後又說:“我還有些事情,先掛電話了。”
電話那邊傳來忙音。
我填報的是一所大學的工商管理專業,沒有報北大清華,也沒有報復旦浙大,我所報的學校只是一個普通城市的普通一批次本科。與夏墨在一起時,我曾告訴他我大學想報考歷史專業。當時他笑著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