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不透過法律解決蘇可這件事,寧冉聲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不得不說蘇念處理得很對,復仇是一泓泥潭,蘇念做到了及時抽身,拋開之前所有的愛恨情仇。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蘇念那麼灑脫,比如現在坐在這裡買醉的傅景蚺。
傅景蚺說了一些關於自己和蘇念和蘇可的事,前面小清新,後面狗血,結局待定。
傅景蚺是真心愛蘇念,她的才華、性情、聰慧、可愛、善解人意……他用自己整個青春去愛這個女人,他所自己的愛情和全部青春融為一體,而蘇念就他的軀體裡的血肉,他和她相愛了十多年,如果沒有她,他猶如行屍走肉。
寧冉聲相信了這段話,傅景蚺眼裡的悲痛不假。
愛情讓人幸福、愉悅,甚至讓人每天充滿期待,傅景蚺說他原本的人生如此寂寞又無聊,是蘇念鮮活了他的青春歲月,遇上蘇念,他真以為她和他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結婚生子,直至兒孫滿堂,從最美韶華走到白髮蒼蒼,白首不相離。
這的確是愛情的魔力,寧冉聲承認。
可惜他還是有點想當然,傅景蚺說。
蘇可蘇念是一塊兒出事的,出事當天她們要去拍照,梳了相同的髮型,穿了一樣的衣服, 蘇念笑眯眯地問他:“景蚺,現在你還可以分清楚我們兩個麼?”
他回答:“當然分得清。”他的阿念太好區分了,總是那麼眉目飛揚,笑容燦爛。
出門前蘇念讓他留在家裡,兩姐妹太久沒見面,他是她們兩個人的電燈泡。
傅景蚺欣然應許。
結果兩人一塊兒出去,回來的只有一個,還被送進了搶救室。
他匆匆趕到醫院,看著搶救室緊閉的門,一顆心沉入了海底。
蘇家姐妹一人還在搶救,另一人警方確定了遇難的可能性,另外兩人身份暫時沒辦法確認。
傅景蚺承認自己自私,但是他不得不請求老天爺,希望他的阿念是幸運的那個。
大概是他的“誠心”感動了老天爺,搶救後醒來的“蘇念”第一件事就是吃力地病床上爬起來,用筆在紙上寫道:“我妹妹怎麼了?”
紛紛趕來的蘇母蘇父都無法回答“蘇念”這個問題,如果她是蘇念,那麼蘇可已經遇難了。而他早已經淚流滿面,拉著“蘇念”的手吻個不停,謝天謝地,醒來的是他的阿念。
悲傷和恐懼會影響判斷力,或者說當人不想承認某一事實時,大腦潛意識裡已經幫他做出了決定。
他相信她就是自己的阿念。
“蘇念”因為受了劇烈的刺激,即使醒來了,她也不開口說話,甚至排斥與外界溝通,他告訴自己沒關係,只要人回來就可以了。
他幾乎每時每刻都陪在她身邊,他每天給她講故事,陪她看她喜歡的話劇電影;甚至一起畫畫,她不想作畫,那他畫給她看;為了讓她早點走出陰影,他還跟她說了很多他們之前的幸福時光……
終於“蘇念”開口說話了,第一句話是:“景蚺,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他激動地難以形容,抱住她差點哽咽出聲:“傻瓜,我當然知道。”
之後他帶她回了舊金山。
有時候人不想面對事實真相時,總是自欺欺人,“蘇念”越來越不像他的阿唸了,傅景蚺告訴自己她就是蘇念,那她真的是蘇念。
意念是強大的,可以殺人也可以騙人。
傅景蚺覺得自己的幸福的一張虛假的網,有時候他也想從這張網裡掙脫出來,但是他還是選擇了繼續作繭自縛,他不想讓自己接受事實,當年事故死的人他的阿念。
將錯就錯,他就可以繼續守著他的阿唸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可憐得狼狽不堪。
他的阿念喜歡畫畫,但是家裡的“蘇念”從來不拿畫筆;阿念喜歡香醇的藍山咖啡,但是家裡的“蘇念”從來不喝咖啡;阿念燒茄子要去皮,但是家裡的“蘇念”告訴他,茄子留皮才有營養……
習慣上的細微末節太多了,他告訴自己不去在意,她就是蘇念,他只要她活著……直至他發現,可能他的阿念並沒有死。
他開始找人,甚至設局,直至發現了家中“蘇念”的秘密,那個陪他照顧他五年的女人,可能還是傷害他阿唸的女人。
多少個日日夜夜,多麼份扯不清的是是非非,這筆感情債怎麼算?
……
情債是算不清的,感情裡可能大家都是受害方,即使是蘇可,她也可以哭訴自己在這場感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