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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多鐘,莊宇剛到辦公室,在看著一份人民銀行的檔案,忽聽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莊宇隨口說了一聲:“進來!”
門開處,來人探進頭來,說:“莊總,您好!”
莊宇一看,來的不是別人,而是老朋友朱赤兒,馬上站起身,走上前去握著他的手,說:“朱總好!”
這時,辦公室主任王抗日端來了一杯白開水,遞給朱赤兒。
朱赤兒很有禮貌地對王抗日說:“謝謝。”
接下來,跟莊宇說:“下午我還要趕到中山橫門去,弄個三千萬過來,你這裡給我準備一下?”
莊宇說:“好。”
王抗日說:“朱總再急也不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吃過午飯去也不遲。”
莊宇也說:“等一下我把我聘請的信貸經理叫上來,聽你講講課。好嗎?”
朱赤兒說:“講課不敢說,對他們吹吹牛皮還是可以的。”
“那就這樣定了。”莊宇說完,隨即撥通了信貸部的電話:“喂,哪位?”
對方答道:“我是卜一定,莊總嗎?”
“是啊!我告訴你,你叫秦總、徐東海、夏天和你自己到我的辦公室來。”莊宇說。
卜一定說:“好!我們馬上到。”
卜一定放下電話,立即逐個通知,一會兒功夫,四人一起到了莊宇辦公室。這時,在辦公室裡已經坐著王抗日、陳士清,他們和莊宇正在聽朱赤兒講他的過去。
朱赤兒看了來人,邊講邊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繼續說道:“我在農村那陣子,可以說,什麼苦都吃過,什麼事都幹過。什麼投機倒把啦,亂砍濫伐啦,搞資本主義啦,真的幹過不少壞事。”
停了一會兒,他把頭拐向徐東海所坐的方向,問道:“什麼叫做投機倒把,知道嗎?”
徐東海還沒有吱聲,而朱赤兒不待他人回答,又說道:“譬如,現在深圳南山的豬、鴨,拿到寶安去賣,就是投機倒把。民兵抓到你,東西就沒收了,人還要被關起來。”
夏天看這朱赤兒,也許是出生的時候,長輩起壞了名字:他的臉好像被一把火燒過一樣,做過整容手術,還留下一塊一塊赤赤的疤痕,從眼簾往下直到上嘴唇,尤其左半臉更為難看。看他那樣子,活像一個嚴重的白癜風病人。
朱赤兒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殘疾人了,但他的思維還相當敏捷。他一邊講著話,一邊有規則地輪番看著在座的聽眾。
“有一回我們跑運輸,搞木材,沒有放行條,就跟檢查站的民兵拉家常,把我三天的乾糧和雞蛋都送給了他們,才讓我們走。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把自己的糧食給了別人有什麼危險。在當時,一來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飯店的,二來有錢不一定能買到飯吃的,因為農民沒有糧票啊!”朱赤兒感慨地說。
這時,莊宇向朱赤兒介紹說:“朱總,我向你介紹:這位是信貸一部的經理徐東海;這位是二部的經理夏天;這位是三部的經理卜一定。”
朱赤兒聽著莊宇介紹,看著被介紹人,點點頭,算有了印象。
莊宇對三位信貸經理說:“這位朱總是我們的重點客戶。他的專案是經過市裡有關部門論證的。以後大家要多關心,支援他就是支援我們金融服務社自己的事業。”
三人點點頭,繼續聽朱赤兒說他自己:“前幾年,我在hn搞信託公司,搞得規模非常大,工、農、中、建四家都覺得我是一塊肥肉,非把我一口吞下去不可,都拼命給錢給我,不要還不行。那時候,我的辦公室門前真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好不熱鬧!有時候,我一感冒,他們便爭先恐後地來看望我,不要提多關心了。到後來,動靜鬧大了,bj的人民銀行說,我不能搞金融。這時,他們一個個慌慌張張、比猴子還急,要我馬上還款。你們想想,大家一齊向我要債,我肯定拿不出。我兩手一攤:‘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你們看,我這爛命值多少錢?你們猜不出。我們老家有一句土話,叫做‘孫兒不吮阿婆無乳的**’。這不,一看我身上擠不出油水來了,他們就報案,抓我住進了招待所,我除了每天三頓飯外,什麼事都沒法幹,浪費了我不少寶貴時間。當然,也浪費了國家不少資源。你看,兩個班的武警戰士啊,每天就保衛我這麼一個農民,多大的浪費!但是,這些戰士都是好人,無論我怎麼樣發脾氣,他們就是不上火,還幫了我不少忙。就這樣,好吃好喝地把我關了這麼一年,什麼好處也沒有撈到。後來,又動員我出來搞實業,賺錢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