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這裡薛姨媽親出了銀兩為夏金貴買棺材入殮,又請了幾個和尚唸了幾日的經文,往來拜祭者難以盡數。寶玉也來了靈前嘆道:“都是一念之差,致使如此,如今害了自己,你又能得到什麼呢?”正嘆間,又想:“那個丫鬟倒是判的冤枉,白屈死了。”說著倒含淚默唸了一回往生咒。
蘇州。
話說北靜王被髮配了江南,可未指定地點,故私選了蘇州為居。黛玉從回故里,自然是百感交集。想著自己剛走之時還是年幼,如今回來時已經是成人。可眼前再難見慈父良母了,雖有家室,總非心之所靠不免心中悲涼。
“這裡風大,不要站太久還是早些回去吧?”水溶為黛玉披上紅衫,淡淡說著。黛玉回頭看了一眼他,抿嘴笑道:“我才來這裡一會,你就知道了?”水溶笑道:“我的心都在妹妹的身在,妹妹去哪裡豈可瞞得過我。”黛玉囅然而笑道:“貧嘴。”說著迴轉過身道:“回吧。”一路上水溶跟黛玉說了這幾日的所見所聞,黛玉只是有一大沒一搭地回覆著。只聽水溶說了賈府的事情,黛玉才提了精神細聽。水溶說道:“我聽說最近賈府出了個大事情,那個夏金貴不知怎的就被毒害了,那個隨身的丫鬟也被抓了砍頭,那個夏金貴的母親先前倒還大鬧了一回榮國府,只是後來你猜怎麼著?”
黛玉搖頭,說道:“你說便是。”水溶見黛玉沒有十分想知道的感覺,但還是說道:“後來竟然也任由賈府的安排,安葬了夏金貴。”黛玉道:“那個夏金貴我是知道的,府裡沒有人不說她是河東獅,只是沒有想到竟落入了這樣的下場。”水溶本想說這個給黛玉解悶,不想倒惹她嘆息了一回。水溶說道:“我今日尋了一艘船,咱們去泛輕舟如何?”
黛玉點了點頭,一時兩人上了輕舟,一葉輕舟在水中飄蕩,水溶輕划船,黛玉坐在舟中。黛玉說道:“我最喜歡李清照詞中的一句。”水溶問道:“那一句?”黛玉道:“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水溶道:“此句果然比喻得好。”黛玉抿嘴而笑,看著水波盪漾,青山映入水中,還有廣闊的蒼穹。
正這時賈府又出了一件緊要的事情,閤府上下又是一片不靜,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第六十四章 正家法 賈珍鞭悍僕
卻說惜春正在那裡描著花,忽聽院內有人叫彩屏,不是別人卻是鴛鴦的聲兒。彩屏出去,同著鴛鴦進來。那鴛鴦卻帶著一個小丫頭,提了一個小黃絹包兒。惜春笑問道:“什麼事?”鴛鴦道:“老太太因明年八十一歲,是個暗九。許下一場九晝夜的功德,發心要寫三千六百五十零一部金剛經這,已發出外面人寫了。但是俗說:金剛經:就象那道家的符殼:心經:才算是符膽。故此:金剛經:內必要插著:心經:,更有功德。老太太因:心經:是更要緊的,觀自在又是女菩薩,所以要幾個親丁奶奶姑娘們寫上三百六十五部,如此又虔誠,又潔淨。咱們家中除了二奶奶,頭一宗他當家沒有空兒,二宗他也寫不上來,其餘會寫字的,不論寫得多少,連東府珍大奶奶姨娘們都分了去,本家裡頭自不用說。” 惜春聽了,點頭道:“別的我做不來,若要寫經,易鈽判牡漠你擱下喝茶罷。”鴛鴦才將那小包兒擱在桌上,同惜春坐下。彩屏倒了一鍾茶來。惜春笑問道:“你寫不寫?”鴛鴦道:“姑娘又說笑話了。那幾年還好,這三四年來姑娘見我還拿了拿筆兒麼。”惜春道:“這卻是有功德的。”鴛鴦道:“我也有一件事:向來服侍老太太安歇後,自己念上米佛,已經唸了三年多了。我把這個米收好,等老太太做功德的時候,我將他襯在裡頭供佛施食,也是我一點誠心。”惜春道:“這樣說來,老太太做了觀音,你就是龍女了。”鴛鴦道:“那裡跟得上這個分兒。卻是除了老太太,別的也服侍不來,不曉得前世什麼緣分兒。”說著要走,叫小丫頭把小絹包開啟,拿出來道:“這素紙一紮是寫:心經:的。”又拿起一子兒藏香道:“這是叫寫經時點著寫的。”惜春都應了。
卻說賈環賈蘭也都進來給賈母請了安。賈蘭又見過他母親,然後過來在賈母旁邊侍立。賈母道:“我剛才聽見你叔叔說你對的好對子,師父誇你來著。”賈蘭也不言語,只管抿著嘴兒笑。鴛鴦過來說道:“請示老太太,晚飯伺候下了。”賈母道:“請你姨太太去罷。”琥珀接著便叫人去王夫人那邊請薛姨媽。這裡寶玉賈環退出。素雲和小丫頭們過來把雙陸收起。李紈尚等著伺候賈母的晚飯,賈蘭便跟著他母親站著。賈母道:“你們孃兒兩個跟著我吃罷。”李紈答應了。一時擺上飯來,丫鬟回來稟道:“太太叫回老太太,姨太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