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樂接著說,“魯雅浩也有那張帶子。我今天晚上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又在魯雅浩房間裡工作。我在他門口就聽見裡面的電視開的很大聲,而且聲音很熟悉,我開啟門看。我看見魯雅浩縮在床腳看著錄象帶,影象已經斷斷續續,很明顯是放了好久。我清楚看見當時魯雅浩的表情,彷彿看見當年自己獨自在家看著那電影的表情。故事到了最後,麻子心力交瘁,把她心愛的洋娃娃從天橋上扔下去,接著自己也跳下去。電影放完,我親眼看著魯雅浩拿著整瓶紅酒坐到陽臺的石欄上面,把紅酒往下拋,發出磅的一聲,然後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向前傾。”
我聽的全身在冒冷汗,我剛才做了些什麼?我剛才說了些什麼?
“我當時腦袋裡很混亂,我以為那裡是天橋,我以為他要往下跳,我衝過去。但被滿地的酒瓶絆到,結果整個人往前撲過去,我們……我們就這樣兩個人摔了下來。”
之樂的話像原子彈那樣在我的腦袋裡炸開,我頓時頭腦一片空白。黑暗的辦公室裡,雅浩撲過來抱著我的情形,他有意無意偷看我的情形,他剛才被我打的倒在地上的情形,和呆如木雞,面如死灰的情形逐漸浮現,我頓時冰冷的全身發抖。
我剛才做了些什麼?我剛才說了些什麼??
“哥?哥?你怎麼了……”之樂見狀,焦急地抓住我的手臂搖晃著。
我越想越頭痛欲裂,猛地甩開之樂的手就要往走廊一邊飛奔過去,然而我一起步,一個醫生就擋在我面前,“是魯之信先生嗎?有些關於魯雅浩先生的事要跟你說一下。”
我本來想要一腳踹開他,可是聽到雅浩的名字又馬上靜下來。
“他怎麼了?”我焦急地問。
“他肩上的玻璃碎片我們都已經全拿出來了,不過我發現他的血……”
“他有血癌?”我心驚膽顫。
醫生呆了一下,“沒有啊?”
“他有絕症?”我肉跳心驚。
“也沒有啊。”
“那他有什麼病啊!”我幾乎是喊了起來。
“他沒有什麼大病啊。”
我氣的跺腳,“那你滾開啦。”
阻著地球轉!我咒罵一句,立即饒過他就奔。
要不是剛才的護士告訴我雅浩正往大門的方向走,我估計我可能會逐個逐個房間去找。
“雅浩!”我在醫院大門的走廊找到他,立即飛奔過去擋在他面前。看到他紅腫的臉額,我內疚心痛一併湧上心頭,我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臉,“痛不痛?痛不痛?對不起,對不起啊!”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打掉我伸過去的手,繼續往前走。
我看著,更加難過,馬上又跟上去,掏出手絹手忙腳亂地要擦去他嘴邊的血跡,“雅浩,對不起啊。我……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氣,你打我啊,我讓你打,你罵我啊!你不要這樣啊,雅浩!你……”
當我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他忽然抓住我在他面前舞動了半天都還沒擦到任何東西的手。狠狠地盯著我的眼睛,彷彿要我看清楚他現時的模樣,聽清楚他的此刻的聲音,“我貪遺產的話也要滾遠一點?”他漸漸靠近,看的我整個人在發抖,“今天晚上在辦公室是誰堅定無比地說我不會做出謀財害命的事情?”
世界一片空白,此刻只有我們和他這句話孤單地存在著。
他鬆開手,我失去支柱般無力地靠著牆壁。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遠的身影,我終於知道我打他的兩拳不是落在他的臉上。
我親眼看著他坐上計程車揚塵而去,我很想去追,但我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一個在自己身上砍了兩刀的人,事後說什麼都是多餘。
連對不起都是多餘。
我一隻幽魂那樣飄回之樂身邊,一坐下就一副死魚相。
“怎麼了?”之樂問。
“我作孽了。”我死氣沉沉地說。
“幹嗎?”
“我打了雅浩兩拳,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說著,我又頭痛萬分地捂著臉,“我怎麼一輩子都這麼衝動啊!”
之樂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等他下了口氣再好好說說吧。”
我惟有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忽然想起什麼,我抬頭看著之樂,“之樂,你現在還會想自己是不是爸爸的兒子嗎?”
之樂搖搖頭。
“為什麼?”
“你還記得你當初在廚房跟我說什麼嗎?你說,就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