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轉頭看過去，卻看到異常驚悚和荒誕的一幕。
方靜原本凹凸有致的身子肉眼可見的癟了下去，她的血管和面板裡冒出了小小的枝丫，在風中搖擺。
苗潔捂著嘴扯著常青往後退，秦木松臉色發寒，他從旁邊拿了一個掃帚，挑了挑方靜的屍體。
屍身已經只剩下一些乾癟的血肉和骨架，這種看著草芽從屍體毛孔中長出來的場景格外滲人。
“這是樹神還是樹精啊……”被汪洋攙出來的宋國強被這一幕嚇得不清，他嘀咕了一句，大家都沒接話。
是啊，這看著不是個正經神靈做出來的事。
所有人看著這一堆屍骨，陷入了沉思。
程渺他們幾個出去的人回來以後，方靜已經徹底變成一團茂密的草叢。
要不是還有幾件衣服，早就認不出來這原本是個人。
聽林渚他們說了事情來龍去脈，程渺沒有一秒耽誤，帶著人就把村長請來了。
村長一開始還莫名其妙，在看到地上的人形草堆以後，臉色就變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程渺看著村長的驚慌不似作偽，她沉著聲音道，“這是我們一個同伴，這兩天精神本來就很不對，今天人就這樣了。”
程渺沒說他們之間的矛盾，村長跺了跺腳，“她是不是對樹神不敬了？”
程渺斟酌了一下用詞，“她……不太想要那個草環，想扔了。”
村長一拍大腿，“那就是了。”
村長覺得這夥人他們是同伴，現在出了這種事再怎麼樣也是村的原因。
雖然幾個人都沒有什麼悲痛的情緒，但他還是放低了聲音，“節哀順變。”
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村長又補充，“山裡的神你們可能不瞭解，它不是正神，都有些脾氣。”
“所以會有避諱，也會動怒，曾經村裡也有過這樣的事。”
村長沒要秦木松抬來的凳子，蹲在地上回憶，“那是一個外出打工回來的年輕人，他的父母很信樹神，他覺得這是個騙局。”
“年輕人，火氣重，他在祠堂門口痛斥樹神，第二天就變成了一團草。”
村長看了看臉色不好看的幾人，隱晦的補充道，“山裡的神都是有恩有罰，才有信眾。”
程渺意外地看了一眼村長，幾次接觸下來，村長像是接受過一定教育的人。
他信仰樹神，但是也知道這東西和正神不一樣。
“你們現在死人了，早點回去吧，什麼調查會有生命重要。”村長拍著衣服站起來和眾人說。
玩家心裡苦，他們也想走，但是走了就完成不了副本任務了。
“這是她自作自受，我們不會的。”常青現在就是恩威並施後的典範。
先是身體好了覺得樹神顯靈，又被方靜的慘狀嚇到，對樹神的信仰更上了一層臺階。
誰走他現在都不打算走了。
程渺看了一眼常青，轉身衝村長頷首，“村長，這個調查很重要，我們現在還走不了。我們一定注意，不給你們添麻煩。”
村長搓搓手，“我們不是怕你們添麻煩，主要這……死人了，我們小村子死個人不存在，你們大城市來的，這可了不得。”
馬洋看了眼朱叢的臉色，補充道，“我們來之前都知道有可能發生意外，都簽了免責書。”
“哦……哦。”村長不知道什麼是免責書，但是大概知道村子不會惹上官司。
那就隨他們了，他也不能把人攆出去吧。
再三囑咐後，村長才搖著頭離開了。
程渺看了眼開始暗下去的天色，囑咐道，“今晚你們應該還會做夢，努力記著點。”
收到草環的幾人都點點頭，祖歌寒則毫不在意，他的小機器人已經做好了飯往外端。
他看都沒看方靜的屍身，坐下來吃著東西。
大家囫圇吃了飯，其他幾人掏出外面村裡人給的乾糧吃了個大概，天色一暗，都回了房間。
程渺躺在床上算，今天是進副本第四天，只死了兩個人。
一個是自己作的。
另一個……
也是自己作的。
目前副本唯一露出的猙獰就是方靜死後的慘狀，可是方靜的情況太特殊，沒有人會像她這樣沒有腦子。
所以到目前為止，副本怎麼開展還不確定。
但是結合起來看，可能是讓玩家染上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