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鯨送來晚飯沒多久，秦木松就帶著人回來了。
程渺看著林渚和齊佳佳雖然身上都有些小傷，看上去還髒兮兮的，但是眼睛都很亮。
知道雖然這一趟下來吃了點苦，不過也有所收穫。
“渺渺姐你不知道，我們在叢林裡遇到了好多螞蟥，還好你沒去，噁心死了。”
程渺抖了抖身子，默默把林渚的頭按進碗裡。
“好好吃飯，別說話。”
“還遇到了一頭野豬，秦哥沒出手，我和林渚動的手。”齊佳佳表情生動了不少。
自從和程渺他們組隊，齊佳佳的脾氣雖然不敢說好了多少，但是絕對開朗很多。
越來越多的時候程渺會在齊佳佳的臉上看到適齡女孩該有的表情。
比如現在，齊佳佳揚著有些飛揚的眉頭，伴著漸漸張開的五官，著實讓人喜歡。
“哦？那野豬呢？”他們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什麼戰利品。
齊佳佳聳了聳肩，“秦哥說我們不缺吃的，把它嚇走就行，不用殺生。”
程渺微微笑了，果然是秦木松會做出來的事。
她又看向撐在吊床上玩得開心的小小林。
“他的用處搞清楚了沒有？”
林渚撓撓頭，看著小小林表情也有些拿不準，“沒試出來，也可能是不到時候。”
程渺安慰他，“別想太多，小小林對我們來說是夥伴，不用太介意。”
眾人吃了頓飯，看了天邊粉紫漸變的晚霞，半夜林渚還帶著齊佳佳去夜潛了一圈。
“佳佳，我還第一次見那麼漂亮的珊瑚。”兩個人回來還沒過癮，趴在客廳的透明地板上往下看。
“嗯，是啊，真漂亮。”齊佳佳雙手撐在下巴上往下看。
林渚看了看在水波粼粼的反光下表情格外和藹的齊佳佳，“你也沒看過嗎？”
齊佳佳目光有一瞬間的黯淡，“沒有，我以前不太能吃莊園，就算是去家裡的私人島，也只能在房間裡。”
“啊？”林渚改趴為坐，看著齊佳佳欲言又止。
齊佳佳瞟了一眼林渚，嘴裡淡淡道。
“我是我們家排行第三，頭上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莊園的繼承權是在哥哥那，本來也相安無事。”
齊佳佳一雙漂亮的貓眼彎成一個有些譏誚的弧度。
“可惜，我爸媽貪心不足。”
“我哥是個傻子，只知道吃喝玩樂，在生意上並不精通，所以他們需要我和我姐幫她。”
“我姐出人，我出腦子。”
出人……
林渚沒聽懂，但是不敢問。
齊佳佳雖然看著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怕戳到她的傷心事。
齊佳佳絲毫沒有傷心的樣子，她看著水底的那尾紅色的小魚，嘴角勾起。
“我那姐姐長得不錯，所以就到處和他應酬，給他幫了不少忙。”
林渚不知道該說什麼，猶猶豫豫在一旁。
“安心啦，沒到那一步，不過被佔點便宜是少不了的。”
齊佳佳玩著自己的馬尾辮，“我呢，我不能出莊園，不能出現在人前。我被營造的人設是一個喜怒無常、乖戾狠心的女兒。”
林渚沒敢說，好像這的確很符合。
齊佳佳宛如知道他想什麼，翻了一個白眼。
“我一開始並不是這樣好吧。再說，我在現實生活裡自然也不會像遊戲裡這樣，頂多有些紈絝。”
林渚沉默了一下，“那天我聽渺渺姐講故事，說到唐朝有個高陽公主，性格驕縱跋扈。她一開始只是透過這種方式讓她的父親注意到她，後來就控制不住脾氣，越演越烈。”
齊佳佳沒有接話，她的眼中氤氳起煙雨濛濛。
“很難評價吧？他們給了我很多人幾輩子都不可能窺見的富貴。我有自己的莊園，有無數的傭人，甚至連西餐廚師都有好幾個。”
“可是，我從很早開始就不能離開僕人的視線，他們怕我出事，沒了我的腦子，我那哥哥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為了讓我不搶我那哥哥的風頭，我不能出席正式場合，所有關於我的報道都是負面的，而我的哥哥都是溫和慈愛包容著我的家人。”
齊佳佳的目光又回到那尾紅色的小魚上，“所以我很少見海，也沒有見過草原。”
林渚沒說話，他們兩個沉默了很久。
突然林渚站起身，拿著浮潛面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