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一般的裂痕,在虛空之中不斷蔓延著。
這個秘境日漸崩壞,隨著本源的流失,早已不能承受超越築基的力量,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
但血海老祖卻似渾然未覺,身後的血海翻騰著,變幻成一個巨大的血人,猙獰咆哮。
隨著他伸手一指,那血人俯下身,一掌按下,頓時遮天蔽日,彷如蒼穹塌陷。
冰山青年仰天一聲咆哮,狀若瘋狂,雙目紅芒電射,似乎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眼中看不到絲毫的清明之色。此刻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頭瘋狂的兇獸,臉上滿布的黑色紋路,更令他充滿了一種邪異的魅力。
驀然間,他雙腿一曲,整個人低低俯下,緊接著重重一蹬,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射出,全身騰起一片紅光,朝著當頭罩下的血掌迎擊而去。
然而奇怪的是,他棄了手中的那柄長刀,反而一掌擊出。
羅拔看得心驚,差點低撥出聲。
本以為冰山青年這下定要吃個大虧,被那血人的巨掌狠狠拍下,卻不料在兩者相撞的那一刻,一陣令人戰慄的威勢從冰山青年的掌心傳出,猶如漣漪一般盪開。
掠過羅拔身體的時候,他猛地一震,全身又是一僵,那股浩大而又古老的氣息,令他渾身汗毛乍立,發自內心地感到了一絲震懾與敬畏。
那一抹綻放的紅光,絢爛耀眼,瞬間佔據了羅拔整個視線。那一刻,他知道是那柄鬼宿刀出現了,那柄傳自冰山青年祖輩的神秘魔刀,也只有那樣的寶貝,才能散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威勢來。
紅光耀眼無比,令羅拔幾不能視,當下皺了皺眉,抬手遮擋了一下視線,等適應了一下這等強烈的光,再復看去,卻見冰山青年一掌撕裂了血人的手掌,其上紅光更甚,猶如一顆流星一般,拖曳出長長的尾巴,沖天而起。
血海老祖臉上掠過一抹震驚之色,口中喃喃:“怎會如此?他怎可如此輕易動用這把無上魔刀,難道……”
聲音截然而止,面對下方襲來的驚人紅光,他再也無法淡定,袖袍一揮,身後血人頓時消散,重新化為一片血海,迫不及待湧到身前,化為一個渾圓的血球,將他包裹其中。
那一道紅色的流星逆行而上,撞上了半空中那個深沉的血球。
冰山青年掌心的一截刀尖撕開了血幕,突入一尺有餘,但奈何這血球渾厚無比,將內裡的白髮少年守護得密不透風。刀尖不斷撕裂血幕,但四周的血光不停地湧過來,彌補了缺口,源源不斷,將冰山青年糾纏在那裡。
一番僵持之後,冰山青年掌心的氣勢頓時衰退下去,隨著血海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反擊之力,他徑直被彈了開來,頹然下墜,重重跌到了地上。
“哈哈哈!”血海老祖猖狂大笑,那個巨大的血球陡然散開,又化作一片洶湧的血海。
冰山青年跌到地上後,便虛弱地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想要起來,但是太過虛弱,好幾次都重重摔了下去。
羅拔趕緊上前,將他攙扶了起來,仔細一看,冰山青年身上那種詭異的紋路業已消失,渾身氣息紊亂,一下子是煉氣期,一下子又變成築基期,就如當時從天而降那會一樣。
一張俊美得令人側目的臉龐,此刻卻是蒼白得恐怖,嘴角更有鮮血不斷溢位。
“喂!沒事吧?”羅拔看得心中忐忑,拍了拍他的背,急切道。
冰山青年輕輕蹙眉,臉頰的肌肉忽然狠狠抽動了幾下,面目一陣扭曲,顯然情況糟糕得很,但他只是淡淡搖了搖頭,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沒事!”
“我靠!都這樣了還沒事……”羅拔撇撇嘴,嘟囔了一聲。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臭小子,還真是令本座刮目相看,自本座脫困以來,見到的所有年輕修士中,就數你們兩個最是有趣,一個擁有威力巨大的毒丹,另一個則是古族餘孽,可惜啊可惜!你們註定要死在這裡,死在本座手中!”
白髮少年肆意大笑,語氣森然,一襲血袍獵獵飛舞。
這時候,半空中的裂縫愈漸增多,密密麻麻,宛如蛛網一般蔓延開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白髮少年似乎發現了這個狀況,當即氣勢一緩,收斂了許多,接著一揮袖袍,那血海又幻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轟然壓下。
羅拔抬起頭,面色一片慘白,忽然嘆氣道:“冰山兄啊,我們就快死了,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冰山青年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
半空之中,那隻血掌挾著赫赫的魔威落下,似乎下一刻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