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那等來勢洶洶之狀生生將王縣令嚇了一大跳。
“放肆!爾系何人,安敢亂闖大堂?”王縣太爺好夢被攪,心裡頭本就有氣,再一來者的服飾不過是一伍長而已,立馬端起了縣太爺的架子,猛地一拍驚堂木,斷喝了一聲,倒也架勢十足。
“某乃項王府親衛王掣,敢問大人可是隴縣王縣令麼?我家小王爺有急信在此,還請王縣令過目。”來人正是奉了蕭無畏之令前來求援的侍衛王掣,此時見王鵬擺起縣太爺的架子,絲毫不以為意,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高聲稟報道。
一聽是項王府來人,王鵬的架子可就端不下去了,趕忙站了起來,也沒讓衙役們去接信,親自走下了大位,雙手接過王掣手中的信函,口中客氣地說道:“啊,有勞王侍衛了,且容本官先閱了信再作詳談可好?”
“王縣令請。”王掣儘自心急,可也不好出言催促,只得點頭附和了一句。
“啊……”王鵬笑容滿面地展開了信函,只一,登時就傻了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說,拿信的手也哆嗦得跟篩糠似地,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王縣令,我家小王爺危在旦夕,還請您趕緊發救兵前去增援。”王掣見王鵬半天沒反應,登時便急了,緊趕著上前一步,一拱手,高聲請命道。
“這個……”王鵬眼珠子轉了轉,並沒有接王掣的話題,而是出言問道:“王侍衛,敢問小王爺一行如今宿營何處?”
王掣不明白王鵬問這個問題的真實用心,緊趕著便回答道:“回王大人話,我家小王爺如今已在燕子嶺紮營,賊寇旦夕必至,懇請王大人趕緊發兵相助。”
王鵬眼珠子一轉,打了個哈哈道:“是在燕子嶺啊,唉,這事怕是不好辦了,那燕子嶺屬宜縣管轄,本官實無法越境行事,再者,我隴縣僅有民團三百不到,守土有責,須防那‘關中三寇’趁虛來取城,小王爺那頭下官怕是有心無力了,還請王侍衛回去多多美言幾句。”
“你……,爾這狗官,竟敢陷我家小王爺於死地,好膽!”王掣乃是王府侍衛,向來驕橫慣了的人物,一聽王鵬如此說法,登時大怒,也顧不得上下尊卑,破口便罵了起來。
“哼,無知莽漢,本官念爾護主心切,不與爾計較,來人,送客!”王鵬一聽王掣開罵,立馬翻了臉,雖不敢將王掣如何,可卻不想再聽王掣辱罵當場,一拂大袖,下令一眾衙役將王掣強行趕出了縣衙。
“老匹夫,爾竟敢見死不救,我家王爺定饒爾不得!”王掣雖暴怒,卻難當一眾衙役們的推搡,被生生趕出了縣衙大堂,氣忿難平之下,叉指著縣衙大堂破口大罵了起來,街上行人聽得響動不對,紛紛圍聚了過來,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熱鬧。
“兀,那漢子,爾家王爺可是項王爺麼?”就在王掣怒罵的當口,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領著幾名青年從人群中排眾而出,斷喝了一聲。
王掣見來人體貌不凡,自是不敢輕慢,拱了下手道:“不錯,某家王爺正是項王殿下,爾是何人?”
“某隴縣林崇生是也,先前聽聞閣下所言之小王爺被困燕子嶺之事當真否?”那名壯漢拱手還了個禮道。
王掣怒氣衝衝地道:“確實如此,我家小王爺奉聖旨出關公幹,那‘關中三寇’嘯聚眾匪,圖謀我家小王爺,某奉命前來隴縣求援,王鵬那狗官竟然虛詞推託,實是無恥之尤,偌大隴縣竟無敢戰之輩麼?”
王掣此言實是太刺耳了些,林崇生的臉立馬黑了起來,冷哼了一下道:“哼,休得小瞧人,項王爺乃當世英豪,其子有難,某自當去救之,何須爾出言相激,爾若是漢子,就隨某來!”話音一落,也不管王掣跟沒跟上,領著幾名手下排開圍觀眾人,大踏步地向外行了去,王掣愣了愣,末了還是牽馬跟了上去……燕子嶺其實就是座小山包而已,位於安西古道左側,高不過三十餘帳上下,也算不得陡峭,時值春天,草木倒是頗為茂盛,然則對於擁有近乎兩百匹駱駝的商隊來說,要想完全隱蔽到山裡頭卻實無那等可能性,大部分駱駝只能棄之山下,只將貨物搬上山頂的營寨之中,工作量之大著實令商隊諸人忙活得四腳朝天的。
身為主子,蕭無畏自然不會去親自搬貨,只是冷眼著唐大胖子在那兒喲三喝四地指揮著,內心裡卻在反覆地盤算著此戰的勝負之可能——蕭無畏是沒打過仗,可跟著舒老爺子卻著實學了不少的武略,勉強算得上能紙上談談兵罷,可任憑蕭無畏再怎麼算,總覺得此戰的把握性實在高不到哪去——論兵力,己方不過三百侍衛算是能征慣戰之輩,其餘商隊的夥計雖有個五百出頭,可都是些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