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來,正得意間,突聞一陣鐘聲響起,緊閉著的宮門緩緩而開,忙不迭地收了聲,放開了攬著蕭無畏肩頭的手,招呼了一聲道:“小九,要上朝了,回頭哥哥再與爾好生聊聊。”話音一落,緊趕著站回到了二皇子的身後,肅然而立。
“九弟,站哥哥這來。”一直沒能插上話的六皇子蕭如浩見蕭無畏似乎不知道該往哪站,忙出言提醒了一句。
“八哥,謝了。”蕭無畏對蕭如浩這個僅比自己大不過一歲的堂兄還是頗有好感的,此時見其出言招呼,笑著謝了一聲,大步便行了過去,哥倆個並肩站在了一起。
鐘聲響了一柱香的時間方才止歇,一眾已按品級高低排好了佇列的朝臣們緩步走進了皇宮之中,一路行過金水橋,來到了太極殿外的廣場上,分成文武而列,靜靜地等候著早朝的開始。卯時正牌,一名中年宦官急步從太極殿中行了出來,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扯著尖細的嗓音高聲宣道:“上朝!”此言一出,站在臺階左右的九名小宦官依次將手中的靜鞭一一抽響,一陣噼叭的鞭打聲中,早已排好了隊的朝臣們一路小跑地沿著宮道踏上了臺階,走進了寬敞的大殿之中,而此時的龍椅上依舊空無一人,一眾大臣只能靜靜地在殿中肅然而立,恭候著聖駕的到來。
“皇上駕到!”群臣們等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內廷裡終於響起了一迭聲的喊朝聲,弘玄帝在一眾大小宦官們的簇擁下,緩步從後殿轉了出來,徑直走到大殿前墀上的龍椅上落了座,緊跟著,太子蕭如海也由幾名小宦官陪同著轉出了後殿,落座於前墀下的一張金椅上。
“臣等恭迎聖上。”一眾朝臣見聖駕已到,紛紛跪倒於地,大禮參見。
“眾卿平身。”弘玄帝虛虛一抬手,聲線平和而又不失威嚴地開了金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眾朝臣們謝恩已畢,各自按品級高低分文武而立,一股子肅然之氣中,早朝正式開始了。
“啟奏陛下,微臣有本章在此。”朝臣們剛剛站定,太僕寺卿陳明遠便有些個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高聲道:“臣愧為太僕寺卿,負有重整馬政之責,卻幾經努力,未能覓得種馬,以整良馬之匱乏,今幸得項王三子蕭無畏不懼艱險,深入燕西之地,販回良馬數百,善莫大焉,臣懇請陛下將此良馬盡數撥於馬政,以為配種之用,另,臣以為項王三子此舉有大功於國,當重賞之以為群臣之表率。”
“陛下,臣附議,臣以為蕭無畏此舉乃利國利民之壯舉也,確當重賞。”
“陛下,臣以為陳太僕寺卿所言有理。”
“陛下,有功當賞,臣以為蕭無畏此功當可封爵,依我大胤律令,凡親王子有功於國者,當以升爵為賞,今蕭無畏年已十七,尚未封爵,臣懇請陛下冊封其王號。”
陳明遠的出列便是個訊號,話音剛落,呼啦啦便站出了四、五十名朝臣,皆紛紛出言附和陳明遠的提議,其中不單有太子一系的人馬,也有些老成持重之輩,也站了出來,為蕭無畏的封爵吶喊助威,這還不算,朝臣們話音未落,太子蕭如海也站了起來,瀟灑地一轉身,面對著弘玄帝一躬身道:“父皇,兒臣以為眾朝臣所言無虛,九弟此番深入燕西,累經風險,更曾遇盜匪夜劫,九死一生,方為朝廷販回了種馬,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不重賞不足以服眾,且九弟文武雙全,足可為朝廷之屏障,兒臣願保奏其為淄博王,坐鎮淄博,為我大胤確保一方之平安,懇請父皇恩准。”
淄博王?我靠你個死老三,你小子是要老子去送死啊,奶奶的,你有種!蕭無畏一聽蕭如海保舉其為淄博王,心中登時便是一陣惱火——淄博地處魯中,處在魯北賀懷亮與魯東王棟樑兩大勢力的夾縫之間,雖是一大城,卻地處四戰之地,隨時都可能遭到兩大藩之打擊,考慮到當年項王與各藩之間的舊怨,蕭無畏若真在那個地方為藩王,簡直就跟送死也沒多大區別了,自是由不得蕭無畏不生氣,然則生氣歸生氣,這當口上卻也不是出言反對的時辰,蕭無畏也只能是默默地聽著,等待著出手的時機。
“嗯,太子此言朕聽著有理,諸臣工可有異議否?”太子話音一落,原本木無表情的弘玄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頗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弘玄帝這話乍一聽似乎是贊同太子的提議,實際上卻是句反話,一眾大臣都是機敏之輩,卻又怎地會聽不出來,只不過聽得出來歸聽得出來,誰也不會傻到當眾去指責太子不是的地步,即便是諸皇子的心腹們在沒有得到自家主子暗示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在此時動本,一時間大殿裡竟就此安靜了下來,氣氛頗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