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居心。”
謝韶淵皺眉道:“皇上,臣也見過樓相幾回,雖未深交,但亦知其外柔內剛,精於謀略,極有手腕,絕非受人擺佈之輩。”
許思顏點頭,“鄭倉沒有操控擺佈他,而只是……聽命於他。也就是說,樓小眠很可能在八歲時便已有了鄭倉這樣的高手隨侍,並對規劃好自己的未來,借楚瑜為階梯,一步步踏上朝堂?”
他忽然間打了個寒噤。
八歲,不過懵懂孩童而已。
若換一個人,他也許會當作笑話來聽;但如果是樓小眠……
以他初入朝堂便一鳴驚人的才識,以他這麼些年表現出的手段,如此早慧並非不可能。
謝韶淵已失聲道:“皇上,若樓相有異心,如今授以宰輔之職,豈非給了他天大的便利?”
許思顏淡淡道:“不妨事。即使他不是真正的樓家少子,也未必能包藏禍心。朕許他的富貴權勢,天下還有誰能給他?便是有壞心,這麼些年治理貪腐,打壓權臣,樁樁件件無可挑剔,讓他繼續幫朕做下去,也甚好,甚好。”
“可是……”
“他的身世自然還要查下去,他到底跟什麼人在來往,也需仔細查清。記得小心行事,不可打草驚蛇。朕……還要用他!”
李隨、謝韶淵同時鬆了口氣,連忙應道:“是,皇上!”
許思顏點頭,這才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偌大的涵元殿再次只剩了他一人。
御案邊的鎏金狻猊香爐煙細如線,嫋嫋淡淡拂過年輕帝王俊雅秀逸的面龐,那眉目便有些恍惚。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磨挲著椅靠上栩栩如生的精雕蟠龍,有微不可聞的嘆息隨著
煙氣縈出。
“小眠……別叫朕失望才好……”
-----------朕不想做孤家寡人----------
這一年的除夕和元日,因著先帝過世未久,宮中一切從簡,並不熱鬧。
此時木槿懷孕已近四月,作嘔煩心等妊娠症狀完全消失,終於能吃能喝,活蹦亂跳。
待她微隆著小腹與許思顏一起受百官朝拜,倒也為新年添了幾分喜慶。
元宵後,太醫診脈後,斷定龍胎穩固,母體康健,許思顏這才放寬了心,不再禁她的足,只是吩咐青樺、顧湃等人,出了瑤光殿務要寸步不離緊緊跟隨,以防再生不測。
木槿見他事事周詳體貼,即便這兩三個月她因胎兒未穩不得不分床而睡,他也只在瑤光殿另設臥榻日夜相伴,再不曾到別的宮裡略坐,心下亦是歡喜,愈發安心保養,每日只觀花賞魚,看書練琴,閒來甚至又開始舞刀弄槍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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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宮春,琴瑟和鳴聲聲情(三)
許思顏提心吊膽看了幾回,見她懂得掌握分寸,動作還算合宜,這才放下心來。
因嫌宮中之琴不夠好,她又和許思顏合計著,打算將樓小眠的獨幽琴再誆過來彈上幾日。
許思顏聞言笑道:“彈上幾日?兩三日還是七八日?禾”
木槿屈指一算,“一百八十日吧!待我幾個月後產下皇兒,忙著照看孩子,自然沒空彈琴,到時必定歸還他。嗯,一百八十日,也不算太久吧?”
許思顏點頭,“不算久,於你最好是八十年,活到九十九再還人家更好。妲”
木槿悻然。
轉頭一思量,她又嘆道:“算了,不欺負樓大哥了!瞧他這一向病歪歪的多可憐,再搶了他的琴,只怕他會哭得幾天吃不下飯了!”
許思顏微笑,“放心,他若這般脆弱,如何做得我大吳的左相?”
雖是夫妻間隨意的說笑,到最後幾個字,他的聲音已不覺沉了沉。
木槿心思敏銳,立時覺出,問道:“怎麼了?”
許思顏忙道:“沒事,我正有樣東西送你。”
木槿清眸如一汪水銀悠悠流轉,瑩瑩曜亮,“又是什麼珍禽異獸?真想害我被那些長舌婦似的言官參下後位?”
許思顏眉間眼底俱是笑意,“放心,有那長舌的,我自然替你剪了便是!”
說話間已有宮人奉上一烏檀木的長匣。啟匣看時,又見繡了龍鳳呈祥圖案的明黃緞袋套住一物。遠遠看那形制,木槿心頭已是一跳。
許思顏走過去,親手解了那緞袋,已露出古色斑然的黑漆琴身。久遠而深沉的木香立時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