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心上。
木槿替他憂心時,許思顏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告訴她,雖有雨雪,但糧車緩緩而行,個把月間遇到幾次雨雪原是正常之事;地震倒是有,只是震的時候糧車起碼在兩百里開外;山的確塌了,倒了幾株樹。為挪那幾株樹,運糧官令人將前後山道封了半個月,糧車自然也歇了半個月……
至於被劫了的軍餉,早已在謝韶淵的青州軍營裡。
許思顏的確在不動聲色間籌謀著一切。
他不是他文弱隱忍的父皇,他也不覺得自己欠著誰負著誰。
這是他們的江山,他和木槿的江山,未來他們的孩子的江山。
即便鋌而走險,即便得罪母后,他也要收回帝王應得的無上皇權,再不容任何人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看著木槿蹙起的眉,許思顏低頭撫摸木槿的小腹,已笑得眼角彎起,眉宇間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木槿,我們的孩子,將是真正的大吳之主!君臨天下,笑看河山!”
木槿偏過頭,狡黠一笑,“我的孩子自然會是大吳之主。不僅我的孩子,我的夫婿更是英明神武獨一無二的大吳之主!我會陪我的夫婿……君臨天下,笑看河山!”
她的話語帶著草木氣息撲到許思顏面龐,他已不由得心中一蕩,便有些把持不住,俯首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卻低罵道:“少招惹我!不然晚上受不住了,可不許哭鼻子!”
他這樣說著,面龐卻已一掃朝政大事的張揚自信,泛出明霞般的薄薄緋色。
木槿欣賞著夫婿的美色,順勢在他臉上捏了兩把以示親熱,方才笑道:“我何嘗招惹你?我只是相信……相信我夫婿才識無雙,必是一代明君而已!不過慕容家盤踞朝中已久,素來手掌兵權,大郎與他們過招,務要謹慎!橫豎……我們還年輕!”
他們還年輕,他們有的是時間陪慕容家慢慢玩下去。
慕容太后會老,臨邛王無能,廣平侯倒是厲害,但架不住下一輩能耐不夠,偏還彼此相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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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臨邛王次子慕容繼源想取代慕容繼初的世子之位,而慕容繼棠則根本沒把長房那兩位酒囊飯袋的兄弟放在眼裡……
許思顏黑眸愈發明亮,輕笑道:“好叫娘子放心,為夫心中有數,自會謹慎行事!”
他略略猶豫了下,才低低問道:“下面的事,從悅會鼎力相助,只是我需出宮一次。你安心呆在宮中即可,崔稷到時會留在宮中小心護衛。”
這些日子他時常秘密出宮,瞞得過旁人,自然瞞不過木槿。但素日裡不過告訴她一聲而已,極少特地提及留人在宮中護衛。
木槿心中一動,“便是從悅為小妾做壽之事?我就奇怪著,從悅對那花解語雖然不錯,可細瞧著也未必有多喜歡,怎麼就能巴巴地為她那樣鋪張起來!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暗中主使!”
許思顏道:“那花解語……恐怕也有些蹊蹺。但她既然長袖善舞,連慕容家的公子們都能個個相識,不利用起來也忒可惜了!”
木槿便知許思顏打算利用醉霞湖邊的這場盛宴做些文章,連長袖善舞的花解語也已被他算計進去了。
她猶豫片刻,說道:“大狼,論起從悅人品,原也信得過。不過他自幼也在太后跟前長大,頗有情誼,只怕……未必肯與慕容家決裂。”
許思顏微笑,“你放心,從悅受不了慕容琅糾纏,早就巴不得離慕容家那幹人遠遠的。何況太后是他叔母,更是我母后,我自有分寸,絕不至於讓彼此太過難堪。——但若慕容家那幾位表哥自己鬧起來,鬧再大也怪不得朕吧?”
木槿會意,笑道:“那就好。從悅天性瀟灑良善,卻被皇家身份約束住,不得不處處謹慎,惟恐落人話柄,尋常看他行事便有些縛手縛腳的模樣,想來心中也不自在。大狼需留心著,能擔多替他擔著些下來,別把他推到風口浪尖。”
許思顏“噗”地笑起來,“你待他倒似比我還仔細些。放心罷,他是你好友,更是我堂兄,我焉能害他?算來他也夠仔細了,連送來的瓜子都用銀箔包著,連所用配料也一一以紙條標明放在其內,生怕咱們誤會有什麼不妥……”
木槿低嘆,“皇家素來如此。想他父親以皇長子之尊都能死得不明不白,他自然會顧慮得多些。”
許思顏道:“好在他到底跟我一條心,也許做一輩子彼此並無嫌隙的好兄弟不難吧?”
木槿默算如今局勢,京城及京畿附近兵馬,除了皇帝直屬的禁衛軍,還有剛被編入城東大營的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