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騎兵,也足夠蕭無畏所部喝上一壺的了,此時不走,那就只能等著挨宰了,蕭無畏哪敢怠慢,忙下令全軍收兵回城,一眾正在打掃戰場的大胤軍官兵忙不迭地衝回了城中,緊閉城門,各佔要津,凝神戒備地著遠處滾滾而來的吐蕃大軍。
吐蕃大軍來得很快,滾滾煙塵中,無數披甲騎兵呼嘯著趕到了城下,一見城頭有備,並未再向前逼近,而是停在了離城五百步開外,塵埃方一落定,數萬大軍已整齊地列好了陣型,從城頭上下去,黑鴉鴉地一片,幾乎望不到盡頭,雖無號角猙獰,可那等沉默的氣勢卻是令人壓抑到了極點。
呵,好傢伙,這一來就是七萬大軍,十幾萬匹戰馬啊,嘖嘖,若是整到京師,指不定能換回多少銀子來著!吐蕃大軍壓境,一眾大胤軍官兵們雖尚算鎮定,可不少人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些微的怯意與緊張,唯有蕭無畏卻是滿臉子的不在乎,不單不在乎,反而在心裡頭盤算著該如何去搶吐蕃大軍的馬匹了。
蕭無畏乃是全軍的主心骨,他這麼一放鬆,城頭上的守軍自也就跟著安心了起來,原本壓抑的氣氛立馬便一掃而空,不少官兵甚至有閒心對著城下的吐蕃大軍指指點點地評頭論足了起來,不時有笑聲在城市盪漾著,一股子強軍的自信便在這笑談聲中慢慢地凝聚了起來,對此,蕭無畏自是喜聞樂見得很,左右吐蕃大軍沒個三兩天的準備,也不可能發動攻城戰,自不會在此時去幹涉一眾軍士們的閒談,於是乎,城頭上的笑談聲愈來愈響,竟遠遠地傳到了城下的吐蕃大軍中,生生令吐蕃眾將士在眼裡,氣在心頭,恨不得就此發動攻城戰,一舉拿下德陽城,也好發洩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則想歸想,恨歸恨,沒有將令,自是無人敢輕舉妄動,只能是氣悶地列陣於城下,任由城頭的大胤軍官兵們嬉笑怒罵個夠。
遠處的地平線上又一陣煙塵滾過,一支規模約摸萬人的吐蕃騎兵軍護衛著一杆金色大髦趕到了城下,穿過整齊的軍陣,出現在了陣列之前,一員身材壯碩的中年漢子策馬立於大髦之下,此人一露面,原本沉默著的吐蕃軍陣登時便沸騰了起來,高呼萬歲之聲響成了一片,此人便是吐蕃現任贊普赤松德贊,其人八歲繼位,年方十三歲之齡,便設計斬殺了妄圖將其控制在手心的攝政王德莫尼,從而一舉掌控全吐蕃,勵精圖治,內平諸部族之叛亂,對外則屢次強襲西域,生生從燕西與烏骨教手中奪取了和田等重地,一振本已有些暮氣的吐蕃政權,素來有中興之主的美譽。
赤松德贊此番進川,自不光是為了援救岌岌可危的劍南與大理兩鎮,更多的是打算將吐蕃的勢力嵌入川中,以便為接下來的進軍中原打下個良好的基礎,故此,此番赤松德贊所率各部兵馬皆是強軍,而非似以往吐蕃出兵時那等老弱病殘皆跟著動的舊例,然則赤松德贊卻萬萬沒想到己方才剛出龍山呢,便已遭到了大胤軍的強力阻擊——早先得到前軍傳回來的訊息之後,赤松德贊大吃一驚之餘,便已下令中軍瘋狂提速趕路,怕的便是己方前軍不慎之下遭到暗算,只可惜千趕萬趕之下,還是遲了一步,面對著眼前那屍橫遍野的慘狀,赤松德讚的臉色已是陰沉得可怕。
赤松德贊向來就不是個和善的主兒,他這麼一拉下了臉,周遭諸將立馬便全都噤若寒蟬,人人自危不已,原本呼喊著的萬歲之聲就此慢慢消停了下去,一股子壓抑的氣氛則再次悄然而起,愈演愈烈之下,竟令人大有窒息之感。
“贊普,末將該死,末將喪師辱國,懇請贊普降罪。”
諸將可以躲一旁裝著木頭人,乞黎赤贊卻是沒那個好命,眼瞅著赤松德贊臉上的陰雲越來越濃,乞黎赤贊不得不緊趕著從後頭站了出來,跪倒在赤松德讚的面前,低頭認罪請罰。
“哼!”赤松德贊掃了乞黎赤贊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似欲發作,可到了末了卻還是強忍了下來,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任由乞黎赤贊跪在馬前,凝目向了城頭上飄揚著的“蕭”字大旗,良久不發一言。
“贊普,乞黎將軍大意失手,自是罪責難逃,然,末將懇請贊普念其往年之功,開一面,容其戴罪立功。”
“贊普,末將以為此戰雖有閃失,可能探明南蠻虛實,卻也算微有薄勞,懇請贊普饒了乞黎將軍一命。”
“贊普,末將願為乞黎將軍作保。”
乞黎赤贊在諸將中人緣本就不錯,加之先前赤松德贊並沒有出言發作其,一眾諸將自是猜出了赤松德贊不忍降罪於乞黎赤贊這麼個心腹愛將的心思,自是紛紛站了出來,為乞黎赤贊求情不已。
“嗯!”赤松德贊面無表情地吭了一聲,先是一揮手,屏退了諸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