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溶洞裡鑽出了一隻鬼。
等太子府的侍衛出現,他們才曉得那隻“鬼”正是溶洞裡囚了二十五年的怪人。
許世禾出來,卻真的對著荒野風光、雲中殘月激動萬分,彷彿真看到了什麼世外桃源、天界美景羯。
“天哪!你們看,你們看,那是月亮啊,是月亮啊!那邊是樹嗎?是山嗎?哎,有鳥,有鳥飛過去了!是大雁嗎?終於沒有鱷魚了……我可以打大雁吃了吧?累”
他哧溜哧溜地吸著口水,對著天空飛過的大雁垂涎欲滴,揮舞著手上的鐐銬,恨不得現在就要把大雁抓下來生吞活剝……
眾人側目而視。
樓小眠素衣如雪,靜靜地坐在一塊岩石上,冷眼看著許世禾的種種醜態,清潤如水的眸子漸漸轉作悲憫,無聲地嘆了口氣。
鄭倉立在他身側,右手始終搭在刀柄上,盯著那個像瘋子更像鬼魅的許世禾,唯恐他手中揮舞的鐐銬會打到他家秀逸無雙的絕世公子身上。
軟轎中透出明珠隱約的光亮,微弱而柔和。
沈南霜遠遠地看著,開始聽得裡面有些低低的交談聲,漸漸聲音低了下去,無聲無息得彷彿裡邊的人已經睡著了。
沈南霜有些不安,輕聲向樓小眠道:“太子大約在給太子妃上藥吧?他從不曾做過這些瑣碎事兒。樓大人,你看我要不要過去幫忙?”
太子妃不喜她,但向來尊重樓小眠。
若樓小眠發話讓她過去幫忙,不論是太子,抑或太子妃,都不會再有異議。
但樓小眠瞧向那軟轎,眸光便蒙了霧般微微迷離著,夢囈般道:“他從不曾做過這些瑣碎事兒?”
“是啊!他……他是太子呀!”
“哦,那學著做一做,也挺好。”
“……”
沈南霜便不響了。
眼前這位樓大人極得太子寵信,如今連太子妃也對他信賴如至親,他說什麼都該是對的,於是她再不敢冒失去轎中幫忙了。
又隔了片刻,便見側邊的簾子開啟,卻是許思顏伸出手來,輕輕揮了揮。
正是讓人起轎離開之意。
但他不但自己沒出來,甚至不曾出聲吩咐。
因為敷完藥後,他才發現木槿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她的臉雖然雪白雪白,倒還是跟包子般圓圓的,卻不是那種痴肥的圓,反讓人看著心生憐愛,忍不住想上去揉捏一番。
而她這般毫無防備的伏臥姿態,似也突出了她別處的圓。
軟轎穩穩前行前,隨著轎伕齊整的步履,另外兩處包子似的柔軟便在許思顏腿上悠悠地晃著。
他身上忽然一陣躁熱,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捏捏她的圓臉。
這丫頭卻真的困極了,毫無防備地將面龐耷在他的腿邊,濃黑的眼睫扇子般安謐地垂著。
他的手終究只是輕輕擦過她的臉,悄悄將她垂落到腳邊的長髮輕輕攏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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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那時,她已身在涇陽侯府的琉璃院中,淺金的陽光透過琉璃簾子輾轉投射進來,讓她舒適地嘆了口氣,慢慢地翻了個身……
“啊——”
許思顏剛從外面踏入,便聽得那聲慘叫淒厲得彷彿連琉璃簾子都驚嚇般一陣晃動,如清風吹過,漾出的一池漣漪。
連忙奔過去時,只見木槿正吃力地撐著身子坐起,不知該去摸自己背上哪處傷,卻已疼痛得五官都糾結到一起。
許思顏搶上前將她扶起,笑道:“人說好了傷疤忘了痛,你這是沒好就忘了?”
他自然而然地將木槿半擁到臂膀前,伸手便揭開她的寢衣檢視她後背。
木槿一時僵住。
等她回過神來時,許思顏已復將寢衣放下,輕笑道:“還好,
被鐵鏈傷到的地方都不深,那藥也好,一夜過去已消了腫。倒是那刀傷頗深,雖未動著筋骨,也經不起你亂掙亂動。”
木槿低頭瞧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寢衣,背上刀口也包紮得好好的,還從前面繞了數圈……
她忙取外衣衫披上,問道:“是……是誰幫我換的衣衫?”
許思顏道:“自然是區區不才你夫婿我啦!”
“你……”
“我怎麼了?”
許思顏指著自己臉上那四道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