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話,只怕我都快忘了怎麼說話了!直到五年後,張旋的一個族侄,叫張博的,才再次走進了這個溶洞。我問時,才曉得許安仁也死了,哈哈哈,也死了!新君從未問過此事,應該根本不知道他父親做的好事,更不知道《帝策》的存在,張博看著風頭過去,這才敢又過來問我《帝策》的下落。”
“你自然還是不肯說的?”
“可不是!張旋死後,張家沒落,就想著借我的《帝策》做個進身之階重獲富貴。可六皇子死得那麼冤,哼哼,我便是死上千回百回,也絕不讓《帝策》落到許安仁手裡!”
他只顧記掛著於他有恩的六皇子,壓根兒再記不起,當時許安仁才是太子,早已確定的皇位繼承人。
木槿依稀聽說過景和帝當太子時的種種艱難,想來得寵的淑妃母子也是種種設計,否則絕不可能拿到只有皇位繼承者才可能得到的《帝策》。
一旦涉及皇家奪位之爭,只有生死勝負,沒有是非對錯。
木槿是個努力向前看的上進姑娘,也懶得去梳理這些辨不出黑白的陳年往事。
她只問向許世禾:“於是,那個張博還是沒從你這裡得到訊息?他這是把你連同你掌握的訊息轉賣給別人了?”
許世禾點頭道:“你果然是從帝王家出來的,有些頭腦。”
廢話,沒頭腦能把你這老狐狸整成這樣?
木槿不以為意地剝著松子,“賣給了一個戴金色面具的人?”
許世禾頓時警惕,“你認識他?”
木槿嘆道:“等我抓到他,非把他弄進來喂鱷魚不可!我就看到他殺了那兩個人,他就設計把我丟這裡來了!”
許世禾頓時鬆了口氣,點頭道:“是了,他要滅口,就把你送下來喂鱷魚了!你們被丟下來前,他剛在這裡和我扯了半天的話,想套出點什麼來。哼,當我是傻子呢,曉得我恨許安仁,口口聲聲說他不會放過許安仁的子孫,可便是他們弄死當今的太子,再要扶立新君,一定還在血緣最近的皇親中尋找繼承者,那必定還是許安仁的子孫,我才不會便宜他。若是蜀人,倒還有幾分可能去動搖許安仁子孫們的江山。”
他近乎諂媚地看向木槿,“若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告訴你《帝策》在哪裡。”
木槿似笑非笑,“千萬別想著我放你下來,我背上手上的傷還疼得厲害呢!頂多幫你換個舒服些的姿勢。”
許世禾搖頭,“我只是想……你分些松子給我吃,可以不?”他身上不癢了,眼睛又開始露出餓狼般的貪婪光芒,——卻是對著木槿手中的松子,真的餓了!
他不再掉淚水了,開始掉口水……
木槿張了張嘴巴,一粒松子仁從口中掉出來。
許世禾便眼巴巴地看向松子仁滑落處。
汗水淚水沖刷過的面龐一塊黑一塊白,醜得出奇,卻無法掩住他一臉暴殄天物的惋惜。
好吧,即便不是饞鬼,在吃了二十五年的生鱷魚肉後,連白米飯都該成山珍海味了,更別說松子了……
木槿很佩服他的手足被扭成那麼個倒懸的姿勢,受了這麼久的苦楚,尚能記掛著吃食,剝開的下一顆松子仁,便直接彈入了許世禾的嘴裡。
許世禾忙張嘴接了,卻沒看到咀嚼。
他沮喪道:“直接滾喉嚨下邊去了……可惜,可惜!”
木槿便繼續剝著松子,一顆一顆彈了過去。
許世禾再接時便很小心,以舌頭捲過,閉了眼細細品著,倒似在品著甚麼瓊漿玉液一般。
木槿便有些欷殻А�
至少,從忠實程度和求生意志來看,這人當真接近無敵了。
當然,一個被困二十五年的囚犯,能得她一國皇太子妃親自剝松子相喂,這事本身也無敵了。——儘管木槿投餵的手勢很像在喂一條狗或一條魚。
連餵了十餘顆,木槿才給自己剝了一顆。
許世禾滿意地吐了口氣,嘆道:“真是……從未有過的美味!”
木槿晃著腿,“於是,《帝策》給我?”
許世禾點頭,“給你,給你……”
他想了想,忽又躊躇,“你和我一樣被困在這裡,只怕今生今世也出不去,又怎麼拿得到它?”
木槿看看黑不溜丟的頂部,問道:“你不是說,他們並未放棄奪得《帝策》?那他們早晚會有人過來吧?”
帝王。策,枯骨亡魂碧潭寒(二)
許世禾頓時興奮起來,也仰頭看著,呵呵笑道:“不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