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畏的心裡頭不由地便起了叨咕,不為別的,只因林國棟的出現立馬便令原本的多的變數更多上了幾分,一旦此老死活要倒太子的話,原本居於中立位置的兵部尚書孫軒望與戶部尚書李堯前都可能隨這老傢伙的表態而參與到倒太子的行列中去,倘若如此,蕭無畏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迴天無術了,又怎叫蕭無畏不憂心忡忡的。
老不死的,黃土都埋半截了,還跑出來丟人現眼,您老煩不煩人啊!蕭無畏暗自咒罵了幾句,卻也無可奈何,剛要轉過頭去,卻見林國棟突然側過了臉來,掃了蕭無畏一眼,似有意似無意地點了下頭。
這老不死搞啥呢?蕭無畏還真沒想到林國棟會跟自己打招呼,忙不迭地小退了半步,遙遙地拱了拱手,算是表達了一下敬意,卻不料林國棟宛若沒瞅見一般,扭頭便向了別處,鬧得蕭無畏好一陣子的憋悶,卻也沒轍,只能是深吸了口氣,強自將心中的不安與煩躁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上朝……”
就在群臣們小聲計議著先前蕭無畏與齊、蜀二王的言語交鋒之際,皇宮裡傳來了一迭聲地喊朝之音,旋即,緊閉著承天門轟然洞開,一眾朝臣們自是不敢怠慢,紛紛整理儀容,按品級高低排好了佇列,疾步走進了承天門中,沿著宮道向太極殿行了去。
“臣等叩見陛下。”
或許因著今日早朝的不同尋常,弘玄帝並沒有似往日一般讓朝臣們久等,一眾朝臣們方才走進大殿,連佇列都尚未排好,弘玄帝便已由一群宦官宮女們簇擁著從後殿轉了出來,面色平淡得很,倒是跟在其後的太子蕭如海臉色潮紅,似乎極為緊張之狀,一眾朝臣們不敢多,各自跪倒在地,高聲稱頌不已。
“平身。”弘玄帝走到前墀上的大位上端坐了下來,抖了抖寬大的衣袖,不動生色地抬手宣了一聲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眾朝臣們叩謝聖恩之際,眼尖的官吏發現了一個蹊蹺的狀況,那便是弘玄帝叫出這句平身之際,太子蕭如海尚未落座,這顯然不合朝堂禮儀,似乎是在暗示些甚子,然則值此時分,一眾朝臣們也不敢多想,各自恭謝了聖恩之後,站將起來,各歸各位。
“梁思翼何在?”弘玄帝不待朝臣們站定,便即寒著聲點了大理寺卿梁思翼的名。
“微臣在。”梁思翼年歲大了,腿腳不是很利索,這會兒方才從地板上爬將起來,腰都尚未挺直,突地聽到皇上點了名,躬著身子便竄了出來,速度雖不慢,可腳步卻不免有些子踉蹌,那樣子分外搞笑,只是這當口上,卻也無人敢有甚失禮的舉動。
“朕問爾,陳浩然謀逆案審得如何了?”弘玄帝顯然是準備為今日的早朝定個調子,竟不打算任由朝臣們奏事,直接將此謀逆案抬了出來,此言一出,滿殿大臣們登時便嚶嚶嗡嗡地議論開了,神情各異,開心的有之,憂慮者有之,準備熱鬧的也有之,然大多數朝臣還是在準備著隨時見風使舵,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稟聖上,該案已在審,逆賊陳浩然已招供,現有供詞在此,只是……”梁思翼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摺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可話卻只說了半截,便停了下來。
“嗯?愛卿有何顧慮麼,但講無妨,朕自會為爾做主。”弘玄帝先是瞥了在一旁坐立不安的太子蕭如海一眼,而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老臣不敢。”梁思翼後退了小半步,一頭跪倒在地,話音微顫地回答道。
“講,有朕在,爾擔心個甚。”弘玄帝眉頭一皺,不悅地揮了下手,冰冷無比地喝道。
“茲體駭人聽聞,老臣實是不敢妄言,懇請陛下聖查。”梁思翼連連磕頭,卻就是不肯明言已審明的案情,只是將手中的摺子舉得更高了些。
“哼,呈上來!”弘玄帝見梁思翼死活不肯說,卻也沒轍,冷哼了一聲,一揮手,示意隨侍在側的小宦官去將摺子取了上來,攤在了龍桌上,飛快地瀏覽了一番,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掃了面色已通紅如血一般的太子一眼,斷喝道:“宣!”
“是,奴婢遵旨。”站在弘玄帝身後的司禮宦官高大成緊趕著應答了一聲,躬著身子上前兩步,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龍桌上的摺子捧了起來,端著走到前墀前端,環視了一下殿中諸大臣,拖腔拖調地宣道:“臣,梁思翼有本啟奏聖上:臣奉旨督辦陳浩然謀逆一案,經審訊,案犯有供如下……”
靠了,果然如此,太子這廝還真是有夠蠢的,這等機密事情所託非人也就罷了,還搞得盡人皆知,廢物,實在是個天大的廢物!蕭無畏一聽到開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