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混的,只一門口那架勢,便知曉此番問題大條了,真要是按蕭無畏的意思當場審理,那可就不知曉要有多少人的腦袋落地了的,即便是他自己也撇不清關係,自是不願如此行事,略一猶豫之後,趕緊解釋道:“啟稟殿下,此事,啊,這個,呵呵,朝廷自有法規,審案終須按著程式來辦才是,今日天色已晚,下官明日一準開庭審理,倒時再請王爺指教可成?”
嚴華說得倒是圓滑無比,其實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不用多,只消過了今夜,他嚴華便足以將絕大部分對己不利的證據徹底銷燬,到了那時,只須拉出幾個替死鬼,便可極為完滿地將此番大案漂漂亮亮地遮掩過去,就算蕭無畏再有不滿,也絕對找不到發洩的理由,畢竟宦海沉浮瞭如此多年,嚴華自信這點手段還是有的,可惜的是他算計雖好,蕭無畏顯然並不吃他這一套。
“嚴刺史能謹記朝廷法規,時時奉行不悖,本王佩服,然則事急當從權,以免有人毀滅證據,本王之意已決,就現場審案,若是嚴刺史有所為難,那就由本王代勞好了,嚴刺史以為如何?”蕭無畏話雖是句問話,可臉上的神色絲毫沒有半點徵詢之意。
“啊,這個,這個,也好,也好,下官聽著便是了。”嚴華有心反對,可一見蕭無畏眼神裡的殺氣勃然而起,心神一顫,自是不敢再作此想,不得不咬著牙應承了下來。
“那好,事不宜遲,這就開始好了,長山,給嚴刺史座。”蕭無畏讓嚴華獨自進來,為的便是從其手中取得審案之權——蕭無畏雖是親王,又是欽差,然則按律法來說,他並無干涉地方之權力,要想不被人詬病,自是得經當地刺史點頭方能名正言順,當然了,以蕭無畏之強勢,本來也不怕嚴華不就範,一旦嚴華有敷衍的意思,蕭無畏自也不會跟他客氣,外頭那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王府侍衛可不是擺著好的,此時嚴華既然已表明了態度,蕭無畏自也就不過於己甚,淡然地吩咐白長山拖來一張長椅,請嚴華坐在了側旁。
“鐵塔,讓他們進來。”蕭無畏沒去管坐在一旁的嚴華臉色有多難,坐直了身子,將手中的摺扇往桌面上一擱,清了清嗓子,朗聲下令道。
“是,末將遵命!”燕鐵塔憨憨地應了一聲,隨手將早已暈死過去的陳姓軍官往地上一擲,讓開了道路,一眾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官員們自是緊趕著魚貫而入。
“下官等參見燕王殿下。”
一眾官員們一走進店中,入眼便見蕭無畏面沉如水地端坐著,都有些子慌了神,可卻不敢有所失禮,忙各自搶上前去,恭敬地見禮不迭。
“都免了罷。”蕭無畏倒是沒想到進來的官員會有如此之多,竟將店裡擠得滿滿當當地,不由地便微皺了下眉頭,虛抬了下手道:“諸公,小王初到貴地,本不該騷擾地方,然,今日小王出遊,竟蹊蹺不斷,事涉小王清譽,自是不得不理,承蒙嚴刺史不棄,容小王主審此案,若有得罪處,還請諸公見諒則個。”
蕭無畏此言一出,一眾官員全都變了臉色,面面相覷地站在那兒,既不敢附和,也不敢出言反對,只顧著拿眼著坐在一旁的嚴華,可憐嚴華此時一樣是束手無策,見眾人了過來,也只好裝作沒瞅見一般地扭過了臉去。
“店中太窄,此案便露天審理好了,諸公都請到外頭等候罷。”蕭無畏壓根兒就沒管眾官員們同不同意,站起了身來,一揮手,跟趕蒼蠅一般地將渾身不自在的眾官員們全都趕出了小店,而後轉身走到秦裕面前,拱了拱手,溫和地開口道:“店家,小王欲借些座椅,以為審案之用,還請老人家多多擔待。”
“該當的,該當的,王爺您要用盡管用便是了,小老兒,小老兒斷無意見。”秦裕乃本分人,向來就怕見官,這一見蕭無畏跟自己打商量,心裡頭直打鼓,搓著手,緊張萬分地應答道。
“多謝了。”蕭無畏笑著行了個禮,一轉身,對著白長山等人揮了下手道:“爾等將桌椅搬出門去,小心些,莫要損了。”
蕭無畏既然下了令,白長山等人自是不敢怠慢,各自應了諾,又從店外招呼了十數名侍衛進店,好一通子忙碌之後,總算是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但見數張四方桌依次排開,蕭無畏虎踞正中,嚴華側身陪坐一旁,至於其他諸官則按品級高低就座,至於官階不夠的,那就只好垂手站著了,聞訊趕來旁聽的四鄉八里的百姓們更是將現場圍了個水洩不通,指指點點地議論著,這案子還沒開審呢,氣勢倒是先造出來了。
“嚴刺史,可以開始了麼?”一切就緒之後,蕭無畏著嚴華,很是溫和地問了一句道。
“啊,殿下請自便。”嚴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