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麼子的嵩山之盟蕭無畏可就是一無所知了的,此時見東方明寐說得如此慎重,蕭無畏的好奇心可就被吊了起來,這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道:“先生提起此事何意?”
東方明寐了蕭無畏的臉色,見無法從中瞧出些端倪來,很明顯地躊躇了一下之後,這才緩緩地開口道:“原來王爺早有所聞,那倒也省了在下的事了,如此說罷,今上初登大寶之際,干戈四起,民不聊生,各方有識之士皆不忍與聞,唯多方斡旋,遂有諸大宗師人物齊聚嵩山,以定盟約,止干戈,天下遂安,然盟中有約,宗師皆須隱逸,不得再妄自出山,如今項王爺悍然而動,雖大勝,違約矣,大亂恐將至,王爺不可不知。”
嗯哼,這就說得通了,怪不得咱家老爹老孃還有舒老爺子皆從朝中隱退,敢情是這麼個回事,這幫子宗師倒不見得個個能帶兵上陣,可真要玩些個刺王殺駕的活計,怕是誰都難以防住,這玩意兒簡直就跟核導彈似地,就一戰略威懾武器罷了,有意思,唔,老爺子隱退的不得已怕還不是這麼簡單,皇帝老兒極有可能才是推動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經過了如此多年的養精蓄銳,皇帝老兒樣子對局勢已有了絕對的把握,否則一準不會放老爺子出來征戰四方,若如此,老爺子那頭又打的是甚主意來著?應該不至於當老黃牛罷!
蕭無畏心思靈動得很,僅僅從東方明寐話裡的蛛絲馬跡便出了許多的蹊蹺,至於是否屬實哪可就不得而知了的,不過麼,依蕭無畏來,十有**跟自己的估算差不了太遠,如今蕭老爺子既然出了山,其它宗師只怕也將聞風而動,這回樂子怕是要大了,別的不說,若是此時跳出個宗師來,別蕭無畏身邊將士如雲,可一樣是沒命的份兒,一想到這兒,蕭無畏不禁有些個背心冷颼颼地直髮寒,緊趕著掩飾地笑了起來道:“此事本王雖有所聞,卻也不甚擔心,不就數名山野遺民罷了,不足為慮,東方先生此來不會就僅僅只為此事罷?”
宗師之威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大胤皇朝以武立國,天下習武者海了去了,可能達宗師之境的也就那麼不多的幾個,這還是弘玄朝時出了異數,這才有了十大宗師之說,否則的話,大胤皇朝五百年來,能稱得上宗師的攏共也沒多少,可到了蕭無畏的口中,卻成了山野遺民,真不知蕭無畏這是有底牌在手呢,還是就一傻大膽兒,聽得東方明寐直冒虛汗,可在這當口上,既不能出言指責蕭無畏胡言亂語,也沒法子打破砂鍋問到底,萬般無奈之餘,也只得強嚥了口唾沫,乾笑了兩聲道:“王爺豪情天下無人能及,在下佩服,佩服。”
“罷了,不說這些虛的,東方先生此番前來該是奉了你家主公之命的罷,唔,若是本王料得不差,爾等也差不多該退兵了,說罷,要本王如何配合?”蕭無畏瞄了東方明寐一眼,嘴角一彎,露出了絲戲謔的微笑,一派胸有成竹之狀地說道。
“這個……”東方明寐沒想到蕭無畏居然說得如此之直接,不由地便愣了一下,乾笑了兩聲道:“王爺高明,此戰本就是幌子,如今事情既然有變,改弦易章也屬正常之事,呵呵,只是,呵呵,只是臨淄雖無憂,王爺卻或將有難矣,那劉承義深恨王爺奪馬之仇,必欲置王爺於死地,我家主公雖不願戰,卻恐難辭其請,特派在下前來知會一聲,還請王爺多加小心。”
“哦?那倒要多謝你家主公之美意了。”蕭無畏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三藩大舉來犯,滿不在乎地點了下頭,輕描淡寫地謝了一句。
“豈敢,豈敢,王爺能不見怪,我家主公便已知足了,呵呵,今江南若平,北方必然多事矣,我家主公之原意還是希望王爺及項王爺能在貴我兩家交好的份上,行個方便,若能與貴方結盟,我家主公願唯項王爺馬首是瞻,他日若是京師有變,我家主公定會遙相呼應,這一條還請王爺代為轉告。”東方明寐很小意地躬了下身子,一派卑謙之狀地述說著。
京師有變?嗯?這話說得蹊蹺!蕭無畏表面上對東方明寐的話語不是很在乎,可實際上此際腦筋早已是全速運轉了起來,將東方明寐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做了詳細的琢磨,只是一時半會還是摸不清東方明寐這老小子究竟想幹些甚子,至於其所言的賀懷亮有心要與項王府一系結盟的話語,蕭無畏只當其就是個屁,壓根兒就不曾放在心上,在蕭無畏來,這群藩鎮說到底都是一路貨色,全都是禍國殃民的主兒,個個該殺,當然也不會相信賀懷亮拼命地討好自己會安著啥好心眼,只是如今資訊過少,蕭無畏一時間還不透那層迷霧背後的真相,倒是對其談及京師有變之說起了警惕之心。
京師遲早會出變故,這一條蕭無畏自是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