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悅便無奈,“那邊人多,我不方便細說。你覺得小事麼?我怎麼聽著捏把冷汗,頭都疼了起來
?”
木槿啼笑皆非,“這有什麼好頭疼的?太后不喜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何況我也從不喜歡她,便是日後傳出我與她鬧出什麼來,大約也不足為奇。”
許從悅嘆道:“你倒是想得開!可不論是皇上,還是我,都不願看到你和太后鬧出什麼來。”
他自童年被帶入宮中,和許思顏一起在宮中長大,雖不敢稱與慕容雪情同母子,但情誼深厚那是必然的。木槿與他相識不到一年,但幾番際遇,也可稱得生死之交。許從悅重情重義,她們若起了爭執,許思顏固然頭疼,他也未必好過。
木槿明知此理,遂道:“她是長輩,是母后,招惹了她,我還得揹負個不孝的惡名,哪會主動鬧她?若她肯敬我一尺,我蕭木槿必敬她一丈,把她供起來孝順也不妨。但我瞧著沒那麼容易。今兒把粥潑在我身上,誰知下回會不會換成別的什麼往我臉上潑?”
許從悅忙道:“你多慮了,太后性情甚是和順,哪會做出這等事來?”
一旁的明姑姑哼了一聲,不聲不響走到稍遠的地方去了。
顯然是聽著不以為然,懶得聽下去,只礙於許從悅身份,不好當面駁斥而已。
許從悅一張如花俊顏,倏地緋紅如霞。
木槿安慰道:“嗯,黑桃花你說的有理。太后心胸寬廣,賢良和順,哪裡會往我臉上潑東西?原是我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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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中謀,瓊林玉殿風波惡(二)
許從悅還未及轉過笑臉來,便聽木槿繼續道:“太后決計不會明著與我為難,而且改天必會為今日之事和我賠禮。那時起我便得好好當心了,她笑嘻嘻的時候,多半背後已經一刀子捅過來了!”
“……禾”
許從悅現在便開始有些心驚膽戰了。
他雖這般勸著木槿,但畢竟在宮內外待了這許多年,他怎會對慕容雪的手段毫不知情?
看不見的刀子,原是最可怕的妲。
他說不清自己在為慕容雪擔心,還是為這位年輕的皇后擔心,只是忽然間便有種抱頭逃竄的衝動。
但他終究伸出手去,輕輕握了握木槿的手,低聲道:“莫怕,真有刀子捅你時,我幫你擋著!”
指掌間有溫柔的觸覺,感覺得到對方溫暖的體溫,卻絕無輕薄之意。
木槿便沒來由地眼底一陣潮溼,連這些日子哭得枯瘠的心頭都似被一道清泉徐徐潤過。她彎了彎唇角,輕笑道:“怎麼?後悔當日劫了我,看我如今當了皇后,怕我報復,趕緊兒過來表忠心了?”
許從悅“噗”地一笑,很誇張地向她躬身一禮,“是啊,從前微臣多有得罪,還望皇后娘娘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木槿咳了一聲,亦趾高氣昂地負了手,粗著嗓子說道:“既然雍王誠心悔改,本宮自然也得給個面子。若你拿三斤親手焙制的葵瓜子來,我便大人大量,原諒雍王殿下!”
許從悅扶額,“我親手焙制的葵瓜子……”
作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近支皇親,他這輩子連廚房的門往哪邊開的大約都不知道,更別說煮飯烹調了。至於葵瓜子,難道不是向日葵的花盤裡剝出來曬乾就能吃的麼……
木槿見他那傻眼樣兒,不覺失笑,拍拍他的手道:“你放心了,黑桃花。我知道你處在太后和我之間為難。不僅你,思顏也是她一手帶大的。便是衝著你們,能忍的我也忍了,凡事讓著她就是。”
許從悅眸光便更見明亮,在陽光下灼灼地映著她這些日子難得一見的笑容。
木槿記掛著蕭以靖只怕快要到長秋殿了,正欲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去時,忽聽明姑姑咳了一聲。
二人情知有異,忙端正了神色,略略分開些距離,才轉頭看去。
卻見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來,抬眼瞧見木槿,才似鬆了口氣,急行禮道:“拜見娘娘、雍王殿下!”
明姑姑已認出是長秋殿常在一旁侍奉的小太監呂緯,忙問:“什麼事?”
呂緯道:“皇上邀了蜀太子在流香小榭喝茶,請娘娘這便過去。”
木槿納悶,“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許從悅眸光一閃,已笑道:“這邊便就靠近長秋殿,雖偏僻了些,也時常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