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腦袋會不結實,掉下來。
聽她這麼一哼唧,阿珠頓時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也都是空洞洞的,飢餓的感覺,到來的如此強烈。
“餓啥餓?阿穗你可是當姐姐的了,咱娘本來就奶水不夠,還有小阿珠要喂呢!你先忍忍,等大鍋上熬了菜粥,再餵你喝點兒……”。另一個小姐姐機關槍似的,語速極快就回絕了布袋娃兒阿穗的求肯。
“嗚嗚——嗚嗚——我餓——”,阿穗小聲的繼續抗議,雙腿一蹬,大炕上有了點沙土飛揚的感覺……
阿珠被沙土迷了臉,鼻子一癢,重重的咳了幾聲,前世沒享受到的沙土布袋待遇,這一次可是好好領略了。
“妹妹醒了?阿穗你別亂動!看這沙土髒的,滿炕上都撲騰滿了!”
那個機關槍似的語速的小姐姐,大腦袋探到了阿珠的鼻子尖兒上,一雙手熟練地捏了捏阿珠的臉頰,笑道:“阿珠乖啊,等娘回來換沙土,熱乎乎的可舒服了……”。
“哇——”,阿珠沖天一聲大吼,其實直接轉換成哭聲了,她其實想說,姐不要再躺在沙土布袋裡面,太噁心人了!
“沙土布袋”又叫“土褲”。這種“布袋”為長方形,頂端作“u”字形開口,兒童由這裡伸出頭頸;兩側各有一個袖洞,可使孩子由此伸出手臂自由活動。領口與袖洞連線處,釘以紐扣或繫帶,可方便開啟,令孩子出入。底端用針線密密縫牢。“布袋”尺寸的大小,隨孩子的身長而定,但必須比孩子身高略長,一般長為60~80厘米,寬約40~50厘米。
窮苦的人家,多用舊布縫製,而殷實人家縫製“沙土布袋”不但用新布,還要在胸前、背後和領口處繡花或鑲花邊。使用“沙土布袋”時,先選黃河灘淤積的細沙土,在陽光下曝曬數日;再用細篩子篩過,,在特備的鐵鍋裡炒熱,要炒至“卟卟”有聲方可。炒過,放置一旁,待其溫度適宜時,裝入袋中,再將小孩裝入“布袋”,使頭與手露在外面。
兩個姐姐之所以換沙土來勸慰妹妹們,是因為人們從實踐中得出經驗,“孩子再怎麼哭鬧,只要換了溫熱的新沙土,立刻就會安靜下來”,殊不知正是因為提到了沙土布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阿珠,才哭的鎮山響。
她是接受不了真跟個孩子似的,大小便都在“沙土布袋”中完成,即便是大小便後會給換上新土,那也受不了!
可是,這年頭孩子多,日子艱難,大人忙不過來,小孩子睡“沙土布袋”的日期就會盡可能的延長,“從娘肚子裡出來,斷了臍帶就用,一直用到會轟雞”,是最可能的現實。
看看小姐姐阿穗就知道了,話都說利落了,兩條腿蹬起布袋來暴土揚長,早就能夠下地亂跑了,還不是一直被困縛在沙土布袋裡面?
就算是聽說過老話說的“泥娃娃睡沙土,消炎敗火,不落毛病”,阿珠也堅決不肯屈從這份現實了。
張開嘴,根本講不出語言文字來,那就只能哭,嚎啕大哭,就算是肚子繼續餓的前胸貼後背也沒關係,哭,使勁兒哭,先把“沙土布袋”的屈辱除掉去再說別的!
阿珠前世裡內向怯懦是不假,但是,執拗也是來自骨子裡的,這麼一番決心下來,小娃子哭的是山崩海嘯,兩隻小手還拼命的撕扯著身前的沙土布袋,小短腿也蹬啊踹啊的不肯罷休……
果然有效果。
三個姐姐亂成了一鍋粥,秀娥娘也拃著手跑進屋裡來了。
“這是咋的啦?阿蘭阿草,怎麼看的妹妹?阿珠哭成這樣了?從炕上掉下來啦?”
阿珠根本不睜眼睛,那架勢,不把沙土布袋除下去,給姐穿身人類的衣裳,姐就哭到萬里長城倒塌為止!
她知道,一個口不能言的嬰兒,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簡直比登天還難,她只能排出所有的莫須有的猜測,繼續不停的撕擄沙土布袋,才有可能讓別人明白。
一團溫熱的肉貼上來,“人形奶嘴”探進阿珠的口中,這是想要**咱啊,姐不吃這一套!
阿珠的小手努力往外推那團散發著奶香的軟肉,哭聲歇斯底里,臉色都開始紫脹了起來。
秀娥娘滿頭大汗,餵奶這招數不行,那就只可能是拉了尿了不舒服,於是,沙土布袋被解開,阿珠的哭聲戛然而止,雙腳腳踝被抓住一提,身下的沙土劃拉了幾把……
“很乾松啊……這都一宿了,怎麼還沒……”,秀娥娘很疑惑,外面炒好的沙土還沒晾好,不能更換,那就重新把沙土布袋裝好。
“哇——哇——”,破了嗓子的哭聲又慘烈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