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告訴姥爺,‘虎’在哪裡?”
結果,“小老虎”歡快的身子往茶几上撲,腦門兒和雙手的方向正正好就是那個斗大的“虎”字。
一次不能算數,很可能屬於“瞎貓碰見了死老鼠”,那要是第二次第三次還沒有錯呢?還有“小豹子”,也同樣的能抓住正確的文字來撕扯呢?
肚子裡裝了一點點墨水,並且充當了阿珠跟小棒槌的識字師傅的王老爺子,怎麼可以控制住自己心頭的激動之情?
“秀娥,大川,你兩個有福了!這倆小子——聰明哩!”
王老爺子很沒範兒的抹一把老淚,一伸手就扯開了阿珠:“你那點本事兒,別耽誤我乖孫子,換我來教——”。
這是**裸的“摘桃子”“搶功勞”對吧?
阿珠只能帶了黃金蟒去野山頭檢視野豬寶寶們去,“也漏”跟“歪特”已經長成了成年的大狗,身板兒威風氣勢也足,硬是訓練的沒腦子的野豬群響應號召。該上山時一窩蜂上山,該下山的時候,又扎著堆兒邁著粗腿回養豬場,基本上,都沒需要過黃金蟒師傅出面鎮場子。
“豬倌兒”小棒槌日子挺悠閒的。即便是過年,照樣每日裡眯在養豬場,跟著上山頭上跑幾圈兒,或者就在豬舍旁的土地上用樹枝寫字畫畫,有時候,還會跟母親菊花報備一聲。留在養豬場跟王老爺子一起抵足而眠。
棒槌娘菊花也忙碌,她現在分擔了收放抱枕靠墊的活計,需要不時裁剪布料、分發棉絮,驗貨回收、統計和發放加工費用。
現在的母子兩個都有不菲的工錢養家,腰板也挺得直。對於信任她們肯提攜她們的小東家阿珠,那幾乎是近於盲目的崇拜與服從。
村子裡跟著做加工抱枕靠墊的婦人不少,沒見過多少大世面的居多,心裡有小算計的居多,愛沾些小便宜的居多,自然,一開始,貪了點兒布料的。短了些針線的,加工出的產品跟實際領回去的原材料不符合的,簡直花樣百出。
同一時期跟菊花嬸兒一起分別負責這項工作的栓子媳婦——蘭花嬸兒。那臉皮兒就薄些,打交道的全是鄉親裡道的,沾親帶故的,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字來的不是?為這麼一點點兒的布頭線坯棉絮,總是弄得急赤白臉的也覺得不好看。
於是,管理人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活兒的婦人們就變本加厲了起來,直到有一次。剛剛還在剪裁的一整匹花綢布,蘭花嬸兒送出去一個鄉親再回來。綢布就整個兒的不見了,原本屋子裡坐著的幾個婦人,還原滋原味兒的坐在原處。
蘭花的神色就緊張了起來,專門為上等人家定做的絲綢抱枕靠墊,原料的價格就很昂貴,丟了一匹,自己的工錢就別想再領了。
當時鬧出的動靜確實不小,負責藤蔓編織的漢子們婦人們也過來幫忙捉賊,李管家也袖著手站在門外,陰沉著臉等著聽結果。
哪裡有什麼結果出來?四個婦人異口同聲都說沒見過那匹綢布料子,肯定是蘭花記錯了。
那是初冬的時候,四個婦人穿著打扮略厚實了些,但是,也絕對不像是懷揣了那麼大匹綢布的樣子。
而且蹦著高兒跟蘭花對質的時候,也沒從懷裡掉出任何異物,圍觀者們幾乎都要相信了大多數人的證詞,認為是栓子媳婦記錯了,或者是自己監守自盜了布料,又誣賴同村人……
無巧不巧的,四個婦人裡面,就有阿珠的親嬸子——江氏。她這個能做加工活兒的機會,可是三求四懇的尋上里正、二大娘並託人往鎮子裡捎信兒給陳大川,才得到的。
當阿珠帶著小棒槌母子兩個返家時,見到的,正是江氏哭天抹淚唾沫橫飛賭咒發誓的囂張樣子:“蘭花你不能把自己的屎盆子倒到我們頭上啊!這青天白日,你出了屋走了幾步就回來了,我們四個連動都沒動,更不可能出屋子藏東西,怎麼會偷布料?”
這話說得倒也有些道理,可偏偏就因為是江氏嘴裡噴出的話,阿珠才根本不肯相信。
根據幾個月時嬰兒的記憶,這婦人純屬“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的物種,攪屎棍子一根,怎麼可能如她自己描述的這般無辜?
只可惜栓子媳婦這會兒已經被打敗了,只會哭哭唧唧的拽著四個婦人不讓離開,她唯一能確認的就是自己留了布料在桌案上絕對不假,布料消失了更是事實……
李管家不好插手婦人間的爭執,全部打出去也不符合規矩。
小東家這會子摩拳擦掌的準備行使以下自己“甩手大掌櫃”的權力,她眯著眼睛,細細的觀察著四個婦人的言行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