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多,那兩個勾肩搭背踅摸路邊吃食鋪子的賊匪,立刻打了個愣怔。
馬車伕手裡還舉著那隻水袋子呢,證據確鑿……
“不可能醒啊,屁大的娃兒,喝了那老些的藥——”,“二子”倒是不擔心什麼,嘟囔著往車轅子上撩腿,這車廂的設計,只在前面可以出入。
掀了青布帷子,“二子”就樂了:“就說不可能醒嘛,你們看看,睡的跟死豬似的——”。
你才是死豬,你一家子都是死豬!阿珠暗暗的握緊了大腿下掩藏的匕首。
那“二子”說著,還一邊嘆氣:“叫我說,真不能聽那個陳婆子的話,什麼把孩子藥傻了再賣,去他孃的,傻子誰肯買?我二子可是個慈善人,給這丫頭下藥,下的可輕。”
黃鼠狼給雞拜年吧?還是個慈善人,我呸!
阿珠微睜開眼睛。恰好看到“二子”的背影,正要跟馬車伕一塊兒擠在車轅處坐下。
“哎呦——”!一聲殺豬般的尖叫,“二子”凌空跳了起來,一手捂著屁股,鮮血迅速凐染了他的一隻手。黑布褲子的顏色更深了……
可是明明車轅上啥異物都沒有,另一側的馬車伕也安然無恙,“二子”跳到地上蹦躂著叫喚,那個“黑老大”,已經風一般跳上了車轅,一把撩開了青布帷子。
車廂內。還是安安靜靜的,一個小不點兒仰躺在裡面,一動不動。
不可能是兩歲多的娃兒下的手,“黑老大”皺著眉頭,四下裡按一按。也沒發現別的端倪。
但是,藏匿的幾樣兵器到哪兒去了?
難不成昨夜裡還有別人摸進了車廂順手牽了羊?
那“二子”的屁股又是怎麼回事兒?
青陽鎮的街頭有些亂了,因為一個外鄉人捂著流血的屁股在街上蹦躂,看熱鬧的很快就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黑老大”跟那個馬車伕,只能做了笑臉,打躬作揖的感謝大家夥兒的關心,並急急的揪了“二子”上車。
“我這位兄弟,被馬車上的釘子掛著了。各位讓讓,我們去尋醫館包紮——”。
糊弄鬼呢吧?釘子掛著肉了,出不了這麼大的傷口吧?
三個人費了不少勁兒。才從人堆裡趕出馬車,逃命似的往鎮子外竄。
還有熱心腸的跟在後面喊:“錯啦,方向錯啦!醫館在那邊——”!
這事兒如此蹊蹺,誰還肯留在原地找醫館?
“黑老大”那張臉更黑更陰了,草草用布條子給“二子”纏住了傷口,讓他趴在車廂裡。跟阿珠捱得很近……
忽然的,一陣風颳過似的。阿珠的一雙手被“黑老大”一把扯了出來,可惜。小丫頭軟綿綿的,手裡啥都沒有。
這廝的疑心病還挺大的呢。
“別叫了!換個地方,再給你找醫館。”
“黑老大”呵斥了“二子”一頓,自己鑽出馬車,似乎是站起了身子,扒著車廂往上查驗著什麼……
“二子”不敢再叫喚,一隻血胡林拉的爪子往阿珠的胸前去蹭抹,這廝當姐是抹布了吧?
阿珠閉著眼睛忍耐著,車廂內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重。
外面的兩個賊匪,小聲的嘀咕著什麼,猜測的疑點,已經上升到“武林大俠”的高度。
為了配合他們的猜測,剛剛眯了會兒眼睛的“二子”,再次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哎呦——”!
另一半屁股蛋子上,也多出一個血窟窿,一左一右,對稱又好看……
“黑老大”也跟被蜂蜇了一般跳將起來,撩開青布帷子,立刻從懷中拽出兩把細長的砍刀。
“何方高人?專幹這背地裡陰人的腌臢事兒?真有本事的,明刀明槍的來!”
這個時候,已經跑到了青陽鎮外,行人很少,路旁可以隱身的大樹,倒是成排林立。
“黑老大”連續高聲喝問了三次,沒有一個英雄肯“拋頭露面”。
風聲響過,樹葉抖動,草莖搖晃,三個賊匪開始莫名的膽寒了。
這個世界上流傳著一種人物,劫富濟貧義薄雲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那樣的英雄,莫不是光明磊落敢於承認自己的事蹟的,哪有今日這樣,老是偷偷摸摸小小氣氣做事的?
最為擔驚受怕的,是“二子”,這倒黴的夯貨,哭哭啼啼要求在車轅上趴著,再不敢單獨留在車廂裡面了。
還不如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膽子大呢!
莫非你認為,躲出去就算完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