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怎麼沒有看到仁王?
被丸井提及的人物此時正躺在學校後面被廢棄教學樓的天台上,20分鐘前,畢業典禮即將結束的前五分鐘,仁王以上洗手間為理由提前離場,躲到了這裡;隨著畢業典禮的即將結束,他不可能感覺不到女生們看向自己,準確地說是自己的扣子時,眼裡若有若無的森森綠光;為了避免被生吞活剝,仁王機智地遠離了是非之地。
這棟教學樓平時租給了社團做活動室,期末考試後,活動室便關閉,鮮少有學生會來這裡,仁王枕著手臂,蓋著陽光,正好清靜清靜。
校園裡伏擊大隊此起彼伏,少女們的臉上皆瀰漫著【不拿到男神的紐扣誓不罷休】的堅定信念;松田白菜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僻靜的舊教學樓。
後退幾步仰望天台,從這個角度看,依稀可以看到護網欄內擱著一個腦袋。
是誰在那裡?松田好奇地拐進了教學樓,順著樓梯爬上去,正好自己也可以找個人聊聊天,一起避避風頭。
通向天台的鐵門被松田“咯吱咯吱”地推開,一陣清風迎面襲來,撩起她的碎髮和裙襬,松田的視野頓時豁然開朗。
少年慵懶地躺在明淨的藍天下,襯衣迎風而動,揚起的衣角白得發亮。
松田僅憑他一頭細碎柔軟的銀色髮絲便能知曉少年的身份,沒想到是仁王。
他抬起一隻手臂遮住了眼睛,安安靜靜地睡在溫暖的陽光裡,松田腳步一頓,轉身下樓,輕輕地帶上門。
可能是真的在小憩,仁王的聲線懶懶散散的,甚至帶著輕微的鼻音,“不上來歇歇……?這可是學校裡僅剩的淨土。”
松田猶豫了一下,又重新拉開門走上了天台。
仁王將身子翻向外側,望著遠處的風景,聽到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微微偏頭,仰視著款款而來的松田。
三月的陽光安靜又溫柔,細碎的光線自少女的頭頂鋪灑而下,給她的微微清冷的輪廓裹上一層柔光。毛茸茸的碎髮貼在白皙透明的面板上,松田每走一步,裙襬翻飛,整個人如從畫中來。
仁王微微眯起了眼角,透過少女沉靜的深藍色眼睛,他看到自己深陷在她眼底的潮汐裡。
“發什麼呆?”松田在仁王的旁邊一屁股坐下,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你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要到了心上人的紐扣麼?”
“紐扣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話說我看到你的基友柳生了,難得看到他狂奔的樣子,平時那麼斯文~”
“噗哩。他們肯定被追得很慘,希望搭檔好運。女孩子們真是神奇,一到畢業就一反平時羞澀文靜的樣子,為愛瘋狂的模樣讓我都有點不敢面對了。”
“有什麼關係,畢業意味著過去了三年,給自己三年來的暗戀一個結果,不是很值得紀念嗎?”松田抬頭望著純粹的青空說道。
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只有年少的時候才有勇氣做不求結果的事;無所畏懼,一往直前,這就是青春。
“年輕真好吶~”作為重生一族,松田忍不住感嘆道。
“不要擅自把自己定義得很老,”仁王忍不住伸手彈了一下松田光潔的額頭,“今天可是我作為你的同班兼校友的最後一天,有個請求。”仁王從口袋裡摸出一封別緻的淺紫色請柬,“冰帝的畢業舞會,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伴?”
“我可以拒絕嗎?”松田無奈地看著仁王。
“不可以。”對方猛地起身,俊俏的臉蛋在松田眼前瞬間放大,兩人的鼻尖險險地蹭了一下。
“不准你拒絕喲。”仁王的語氣帶著絲絲戲謔,近在咫尺的眸子裡,卻乘著滿滿的認真。
松田一怔。
“我知道了,就看在這是你最後一天當我同學的份上,我勉強答應吧,仁王同學。”呆了幾秒,松田站起身來。
*
松田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答應了仁王的要求。
晚會前的準備工作實在是麻煩。
選禮服,化妝,弄髮型,每道程式都漫長而瑣碎,儘管好友花輪和松田和花第一時間承包了松田的這些雜務,但她們倆,尤其是妹妹和花的強迫症只會令她更煎熬。
“這不是很好嗎,參加冰帝的舞會,不僅可以提前熟悉校園環境,還能夠看看俊男美女養眼,別苦著一張臉啦,老姐。”
“就是,白菜,皺臉容易變老哦!”花輪。
“……”松田,“求你們快點幫我搞定,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