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小腿的女人也沒有嚎叫,一如當年11歲斷腿的蠻蠻,直接陷入了昏迷。
暮色瀰漫。
城市中蒸騰而起的地氣帶著血腥味道四處飄散。但明天依然會沉積更多的血腥。
瘋狗看著安靜躺在800518星系530421198城奇點集團分公司醫療室病床上的女人,陷入了往事。女人的斷腿已經被瘋狗精心地包紮好。這是在東區時經常受傷得到的訓練。瘋狗沒有為她注射抗生素,而是使用了一種他和烏拉根據古方配製的礦植物類藥粉,外敷內服。烏拉總是拒絕使用抗生素,而烏拉的堅持就是他的堅持。
女人痛苦地呻吟,驚醒了瘋狗。不出所料,女人發起了高燒。能做的都做了,只能靠她自己了。瘋狗沒有為女人開啟低溫醫療艙,因為他覺得不能剝奪女人在自然狀態下面對生死的權利。
清晨是瘋狗雷打不動的訓練時間,圍著530421198城奔跑已經增加到了三圈。途中還順手獵殺了幾頭大螞蟻。每天獵殺不少於50頭大螞蟻,是瘋狗為自己訂下的規矩。現在他獵殺大螞蟻已經很得心應手,下一步就是要炸燬穿越艦。
走進醫務室的瘋狗發現失去雙腿的女人沒有躺在病床上,但他順著兩條血跡,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應該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女人徒勞地攀著窗緣,意圖很明顯。恆星之光照耀她蒼白的手和臉,熠熠生輝,那不是走向死亡的表情,而是投向愛人懷抱的表情。並不是每個死亡都是告別,也有死亡是為了重逢。
瘋狗走到了女人身邊,平靜地看著她。
“能幫幫我嗎?我想陪著他。”女人的聲音非常悅耳動聽,這是她全身最出彩的地方。女人很平凡,就像烏拉,只是沒有烏拉高。頭髮呈褐色,單眼皮,兩頰有一些看著很順眼的小雀斑。
“當然可以。選擇生或死是每一個人的自由。但以我莽撞救你付出的力氣為代價,可不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小問題?”瘋狗似乎又回到了東區為人們處理業務時的狀態,只是沒有說開場白。
“當然可以,我還沒有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我感到很失禮。”女人蒼白的臉竟然暈染上害羞的紅暈。
“你所說的他,最後對你說了句什麼話?”瘋狗之所以會問這句話,是因為齊胸而斷的男人看他的最後一個眼神。那眼神裡是燃燒靈魂凝聚的五個字:幫我守護她。這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託付,雖然沒有隻言片語。
求死的女人愣住了,接著開始失聲痛哭。瘋狗安靜地看著她,面無表情。他在做著屬於烏拉的工作。
女人終於停止了哭泣,輕聲說:“我的愛人說:‘哪怕多呼吸一秒,也是兩個人的歌唱。’”
“歌唱?”這到引起了瘋狗的興趣。
“我們來自尼德聯邦首都1星系5城,我們都相信只有音樂才能拯救尼德世界,所以我們來到了無主之地唱歌。”女人的眼睛中散發著光彩。
“哦,該死的理想主義者。”瘋狗在心裡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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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不可征服的天空
如果這個操蛋的尼德世界,有足夠寬廣的胸懷,來進行一次關於盜墓人軍團締造者瘋狗是好人還是壞人的全民公投,我願意投上第一票,並且用全部的力量、思想、情緒寫上“好人”二字。儘管尼德世界不存在好人與壞人這種非常幼稚的區分人性的方法。
——尼德世界第一**:《瘋狂的盛宴——解構盜墓人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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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一個女人最美的衣裳和妝容。即使是一個剛剛失去愛人、失去雙腿,臉色蒼白的女人同樣如此。
“我叫夜鶯,他叫鴻鵠。”靠坐在窗下恆星之光裡的夜鶯開啟了話匣子,此時她的臉龐就像隱而未現的朝霞。或許她只是想找個人幫忙參考一下,自己該不該隨愛人而去。愛人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必須活著,哪怕多呼吸一秒,也是兩個人的歌唱;而愛人的逝去令她痛不欲生,不想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一個愛著的理想主義者是不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值得人們思考。但喪失愛本能之人,絕對不是理想主義者。
“我出生在尼德聯邦首都1星系5城。我家世代經營著一個小音樂劇場,在中產階級中有些口碑。在我懵懂的時候,我非常喜歡我家的小音樂劇場,那些音樂、那些旋律優美而快樂,還能給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