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手還沒沾到拉手的邊邊兒,就被人一個大力揉到懷裡去了,“林賽拉,你哪來的手錶。”
“呵呵。”我晃了晃袖子,硬從齒縫裡迸出個笑,“那個,這不出門太急麼,忘記戴了,忘記戴了。”
他在我耳邊溫溫問道,“你怕我?”
臉好似給鐵烙著了,一路燒到了耳根子,話說得七顛八倒,“沒,沒,嗯,那個……有點……”說完吞了一把唾沫,心裡忖著他該不會真想跟我玩“路邊震震樂”罷。
長這麼大什麼樂沒玩過,唯有這個,天地良心,真沒玩過。
沒想到他把我整個扳了一圈過去,輕笑了一聲就伸手一粒一粒釦子幫我扭好,再捋了捋我的頭髮,然後大手繞過我開了車門。
太陽穴漲得有點疼,我木木然然挪下了車。
“早點睡,週一見。”他的車呼啦一下絕塵而去。
我穿著個水玉圓點的□睡衣站在路邊,身邊幽幽走來一條覓食的野狗,幽幽看了我一眼,幽幽地又過去了。
這是哪一齣?衛靈公不欺暗室?柳下惠坐懷不亂?
然則,好像剛剛招我下樓的也是他罷?
週一見?
呵呵,怪不得他說我明天不上班也沒人怪我,誠然今天是週末,誠然明天上班的藉口找得有點錯。
凌晨的風,真冷……
正文 Chapter。13
此後幾天,晁文博見到我亦一切如常。
應該說,太正常了,正常得過了。
而我也每每假裝鎮定,賠笑如流卻能躲就躲,簡直搞得好像是我一衝動險些性侵了他一般。
甚至有幾次忖著那天晚上的事該不是我常年慾求不滿造得一場春夢?
但是沒洗的珊瑚絨睡衣上日漸清淡的酒香又提醒我,好像不是夢。
亦真亦幻,幾度玄虛下生了兩粒米粒大的口腔潰瘍,實在忍不住急急一個電話招出了曼達,極度需要一個極度靠譜的人幫我分析分析這極度不靠譜的狀況。
“看來你這棵千年老鐵樹今朝開了朵爛狗尾巴花。”曼達跟我坐在元品咖啡屋裡,她一句話實實把人笑倒。
“不過人家搞不好小週末喝了點酒燥熱難當,所以找你下下火。”她緊接得這句話又讓人半絲笑不出來了。
“歸根到底,總歸是你平日裡滿臉燙著‘常年缺愛’四個大金字,所以人家才能這麼輕易得手。”陳曼達就是陳曼達,完美地打出最後一記勾拳重擊。
我往後一倒,跟被浪頭推死在海灘上的海蜇一樣癱在沙發裡。
有點不甘心,臨死還要掙扎下:“去你的,我也不是沒被人愛過。”
“怎麼,又想起你的張小猛了?”曼達舉起咖啡杯,淺淺啜了一口
我這片海蜇徹底被曬成了鹹幹,口一溜,招了出來:“話說我頭天上班回家,就在莎元商場撞到到小猛了,還在廁所門口,掃興。”
“真的假的?”曼達饒有興趣。
“真的,她老婆惦著個大肚子,算算日子孩子該過百日宴了。”
“他結婚了?也差不多,望三的人了。怎麼著,酸了罷?”曼達啊曼達,逮著機會能諷便諷,絕不留情。
我則像被紮了氣的皮球,膩歪在椅子裡,“你知道麼,他娶了那女的。”
“哪個女的?”
“那個黃花大閨女。”我尤記得小猛隔著SKYPE的聲音誠惶誠恐聽上去特別不真實,他說那是個處女。我當時恍然覺得自己就是黃金檔狗血肥皂劇裡堅韌不拔的女主角遭遇賤韌不拔的狗男女。
可是最終也釋懷了。
畢竟,小猛不是壞人;
畢竟,時間是良藥。
“呵,那女的也算‘終成正果’。”曼達攪了攪她的摩卡又加了塊糖。
“別這麼說,這件事我也有錯。我出國前就應該跟小猛說清楚,從前我磨他也磨得不輕。”
“你別有事沒事往自己身上攬。”曼達把吃了兩口華夫餅推到我面前,說道:“不過你也整得夠狠的,先是原諒了他,再一個‘飛的’跑回來跟他說分手,這樣才硬是把一個好男人推到了別的女人懷裡。”
“因為後來才想明白,女人這一生大抵都要碰上一個張小猛。就是不管你愛他不愛他都能讓你對生活燃起了一星半點的希望,最後也是那個人生生一桶冰水把你澆個透底涼心。你自以為得到了關愛寵愛溺愛各種愛,可到最後怎麼算,都是一本折本的賬,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