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昨晚文博光帶了只皮夾,相機留在旅舍裡,顯然是回去過再出來。
他擔心她。
路不平,每顛簸一次,文博抬一下眼皮,微微呼氣。
她愧疚,心揪得很,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只把一堆剝好的枇杷捧到他面前。
“還吃?同學,我已經一肚子水。”他這樣說著,還是接過來,看她一眼,再一隻一隻吃掉。
她後悔,慌慌張張間居然買了這麼大一袋,消耗了一天還剩一半。
如果讓他吃到城裡,真是要撐壞了為止。
於是她決定自己也幫忙吃。
結果,被文博把塑膠袋一把搶過去,“這不是買給我的?不準吃。”
什麼?這麼沒風度。
她不信邪,偏偏奪回一隻送到嘴裡。
……什麼玩意,酸成這個樣子。
要死要死,奸商奸商。
她吐不出來,只好猛閉眼仰脖子吞下去。
文博轉過去支著額頭笑。
她拿手肘撞他,“笑什麼,這麼難吃的東西你吃了這麼多也不吭一聲。”
有點沒輕重,撞到他的傷口。
手被狠攥了一下,就聽見他溫溫地說:“輕點。”
趕緊縮回來,恍恍惚惚又吃了一隻枇杷進去。
這回,酸得咳嗽。
文博繼續鼓著氣搖頭笑。
兩個人再沒有說話。
到了車站,下了車,文博並沒有同冬亦告別。他還預備送她,一下又變得有風度,可冬亦又覺得他風度的不是時候,拒絕道:“要不我自己回去,要不我送你回去,你說呢?”
文博說:“那麼,你路上小心點。”
兩人分道揚鑣。
假期宿舍關閉,冬亦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短期房,反正只待兩個月,將就將就也什麼都有,就是太小,轉身都覺得擠。
是以過了兩天的下午,她燉完魚湯通了老半天風仍覺得家裡一股腥。
她伏在視窗上喘氣,順帶打了電話給文博。
接通,她劈頭蓋臉地問:“你家在哪裡?”
“你怎麼會有我電話?”文博的聲音聽上去有中氣,很健康,她略略放心。
他也不等她回答,就報了一個地址,有點遠。
“好,我大約一個鐘頭以後到。”她掛下電話就出門。
當真是一個鐘頭,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冬亦準時站在文博家門口,按了門鈴,就聽到一個不徐不疾的腳步聲自門裡傳來。
文博開了門,她舉了舉手裡的湯罐,“外賣!”
他笑了笑,側了身讓出條道,“請進。”
冬亦進了門,嚇一跳,房子比她家整潔得去了,簡直一絲不苟,轉身訕笑道:“該不會剛整的罷?”
文博撥出一口氣,指一指他的小腹。
呵,那種傷,怎麼可能還有心考慮房子混亂不混亂亂難看不難看的問題,晁文博也不是那種人。看來,這是常態,冬亦又訕笑一聲,把湯放到餐桌上,又愣住,桌面亮得發光,似打了蠟,閃瞎她的眼。
這不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房子,她去過男寢,三秒就受不了尖叫著逃出來,而晁文博家……乾淨得簡直可以懷疑他的性向。
轉頭文博已經從廚房裡取出兩隻碗,一邊說道:“正好,我還沒吃飯。”
一開啟保溫罐,她說:“要不還是別喝了。”悶了一會,腥氣大得像爛在家裡兩禮拜沒人收的屍體。
文博笑說:“沒事,我餓了。”他還是盛了一小碗喝了下去,卻沒給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