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陌上春語聲木然呆滯:“作女形,只為殺人。”
凌光的眼神更加迷亂:“你把我手下的自養殺手全殺了。”
陌上春道:“凌光閣有我一個,足夠”
凌光大笑,伸手探向他那銀線刺著瀑布圖案的繁麗腰帶,吐著氣道:“望月。”。
陌上春順勢靠近,短刀入肉無聲。
“你也要死。”
凌光臉色驟然扭曲,血聚雙眸,一掌砰然擊上陌上春胸前。身軀單薄的少年如斷了線的紙鳶,悶哼一聲飛出了窗外,重重跌落在地,口中鮮血接連嘔出。
我久為武者之醫,自然看得出凌光臨死之前的一掌雖不致命,卻讓陌上春周身經脈寸斷,武功盡失。
他伏在地上,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盡是充血戾色。
他還想殺我。
凡是看到他扮女形模樣的人,都得死。
他就算沒了武功,身受重傷,要殺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仍是易如反掌。
我雙腿灌了鉛一般,恐懼而絕望。恰此時,一枚紙卷無聲無息彈入我手中。我顫顫地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寥寥幾個小字:
靖國府,靈樞九針,復元。
我霎時間反應過來,連連叫道:“不要殺我!我可以救你!可以讓你恢復武功!”
他放了一把火燒光了那個閣子。在我的懇求之下,他亦開啟暗牢,放出了秦桑,我告知他可以去靖國府學靈樞九針。
他知道了我想帶著秦桑離開鳳還樓,便讓白音帶著我和秦桑過索橋,給了白音一枚印鑑。
“我過去掙下的銀子,都在太平錢莊。你拿去隨便用罷。”
白音自不願意離開他。他亦不多言,將一柄長刀丟入山澗,餘下一柄橫架在鐵索之上,兩手執著革套握住兩端,飛快順著鐵索滑了下去。刀與精鋼鎖鏈摩擦出一路炫亮火花,瞬間消失在了山間濃濃霧嵐之中。
我們三人過去之後,卻再也沒有找到他。不見屍骨,我們相信他並沒有死。他遲早都會去靖國府,找他的父親學靈樞九針。
陌上春做到凌光二品所得的賞銀,足有數萬兩。白音取了一部分,執意要去京城。
我想遠遠地躲開一切,秦桑卻打著手勢說:
“他救了我們。她也救了我們。”
秦桑並沒有讀過書。她只懂得刺繡和刺青。
可這樣一個女人,比我更懂恩義。
我們三人一同去了京城,用陌上春留下的錢,盤下了一個當鋪。秦桑本來姓董,這當鋪,便喚作了董記當鋪。白音精通易容之術,我們三人喬裝改扮,偽造了身份,在京城住了下來。
白音幾番潛入靖國府,易容打聽,才知陌上春被囚入了一剎海,白沙陣防,京軍鎮守,根本無法接近。
我們只能等待。
我配出藥方,醫好了白音的嗓子。只是秦桑的嗓子,永遠也好不了了。她打著手勢,笑著說,我們能活著出來,還能夠在一起,便足夠了。我們可以生好些孩子,嘰嘰喳喳的,一定很熱鬧。
白音知道了刺青可以洗淨,便遠赴南越,開始尋找鳳尾蘇鐵的果實。
直至三年之後,陌上春自行出湖,我們方與他重新有了聯絡。
只是他那時候,雙腿已經殘了。
秦桑真的給我生了一對孩子。我覺得此生,從未如此幸福過。
這幸福是陌上春用血與尊嚴換來的——雖然他也曾想過要殺我。
如此平平靜靜的,又過了四年,陌上春武功復原,也終於重又能夠走路。
在我們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那天,我開著當鋪的門,一直到夜幕降臨,陌上春都沒有如約而至。
卻有一個綠衣的小姑娘雀兒一般進了當鋪,清清的聲音,琤琮如泉。她問:
“有人在嗎?”
“我家少爺,讓我送封信來。”
我戴著豚皮手套開啟那封信,知道又一場變故,因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而發生了。
我看到了開始,卻沒有預料到那結局,竟是那般的慘烈。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玫瑰灰的雷!(估計你4。30投餵了之後,看到5。1的第五十章感到森森地受騙了……@@)謝謝咔咔的雷!(雖然估計你只看了四夷沒看大少爺@@)這章……個人不喜歡後半部分,寫的也很倉促。也許以後想清楚了會重修。本來這章還要交待白音南向晚的結局的,太長了……而且沒想清楚,後面再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