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4)

而來,目色陰鷙如鷲,“放開她。你打不過我。”

張子山勒著深衣,足下錯開數尺避開長刀,張狂大笑道:“陌上春,東郊城外黑松林,你的老相好就在那裡,晚去片刻,他們可就沒命了!”

霎時間情勢急轉直下,深衣被張子山卡著脖頸,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焦急。

陌上春愴然望向她,那一瞬間眸中竟是千情萬緒流過,似是悲苦似是絕望似是憤恨,終是狠一抿唇,挾著紫川郡主頭也不回地出了院門。眾官兵如流水般緊逐而去,院中很快只剩下了張子山和深衣兩個人。

“你看看,你這就是你喜歡的人,危急之際,寧可救自己的老相好也不救你!”

深衣茫茫然地望著一片狼藉的院子,月色輕寒,滿地如霜。

前一刻,她還同他手挽著手在一起。

這一時,她卻要與他各歷生死。

她懂陌上春那一眼的意思,她亦懂得為何他會選擇去救白音而不是她。

晚去一步,白音會死。而且只怕不止白音,還有徐先生夫婦。

但是她還有用,張子山不會殺了她。

陌上春給她講過了過去在鳳還樓的事情,她亦知曉白音對他如親姊般的感情。

倘若他棄了白音和徐先生夫婦來救她,恐怕終身都會內疚。

她亦會良心不安。

深衣面目呆滯,道:“你為何受了他那一刀,卻未死?”

張子山整好了衣衫,手指點著胸口,意味深長道:“你與我一同看過了那一十三具屍體,你想的是他們都是誰,我琢磨的卻是殺人的手段。陌上春是鳳還樓最好的殺手。他精通人體每一條經絡,下手幹淨利落,無懈可擊。只是正因為如此,我才有機可趁——只需用內力將心脈挪移半寸,那致命一刀,便毫無威脅。”

深衣無話可說,張子山橫抱起她,出了院門。一聲唿哨,召來一匹烏騅。他撩袍上馬,依舊是氣宇軒昂剛正,殊無半分邪氣。

深衣道:“我本以為,你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張子山冷笑道:“天道不公,光明磊落是要做給誰看?”

深衣道:“人在做,天在看。”

張子山催馬向城南奔去,他手執胤天府官家令牌,一路通行無阻。

“你看看,我十四歲中舉入仕,為官凡十三年。朝乾夕惕,克盡厥職,可至如今,不過六品之位!”他晃了晃手中令牌,“調兵遣將,還不如一個女人說句話來得爽快!

“他陌上春,殺人如麻,因為是靖國公的兒子,就可以逍遙法外?連殺一十三人,竟還能勞動皇帝親自出面,為他包庇?你且說,天在看什麼?天道不彰,有志之人不得展其抱負,卻讓無數溜鬚拍馬的庸碌之人尸位素餐!哈,同你說這些有何用?你也是個含著金勺子出生的人,無須寒窗苦讀,水裡來火裡去,自能據海庫高位!”

他發憤世嫉俗之聲,深衣想說事實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一十三人俱是扶桑間諜,皇帝亦無包庇陌上春之意,而她兄弟姊妹,若無建樹,亦入不得海庫。只是張子山並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兀自切齒說道:

“白道自稱白道,光明磊落未必能及黑道。當年我祖父修建鳳還樓,早料到樓主會學秦王坑殺匠工。他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逃出了鳳還樓。也正是從他那裡,我知道了鳳還樓裡面的規矩——那等賞罰分明、不講半點人情的規矩,讓我心生嚮往。”

“所以我入了鳳還樓——自然不是那麼好入的,樓主的條件,是要我殺了我的祖父,以示決心和忠誠。”

深衣心中悚然,卻聞張子山冷酷笑道:“造水造園,能有什麼出息!祖父已經老了,張家能夠建功立業的希望,都在我身上!與其讓他躲躲藏藏地老死,不如與我做登天之梯!而鳳還樓這地方果然也沒有負我,數年之間,我便憑自己的本事,做到了一品之位!——倘是官場能如鳳還樓這般公正,我如今,早已在內閣首輔之高位了!”

直至此刻,深衣方完完全全明瞭了張子山其人。

他的早已被功利之慾所矇蔽,不能燭照內心。她想說服他,都是徒勞。

“你要帶我去哪裡?”

張子山卻似沒聽見似的,抽下了她的竹簪,環手在她面前,恨道:“春衣?他一個望月色忍的小賤種,用了什麼下作手段讓你傾心?還丟了我送你的簪子?”他語帶嫉恨,稍一折指便將這竹簪拗斷,丟進了護城河中!

深衣泫然,咬唇不出一聲,看著那鐫了兩人名字的竹簪從中斷折,渺渺然流水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