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因為他和自己有什麼勞什子的“娃娃親”,所以覺得他不一樣?
呸呸呸,她又不打算嫁,心跳個毛毛蟲!
“我現在幫你,是看在你爹的份上。”
深衣小小聲強調,運力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
陌少很瘦,不重。然而身量甚長,抱起來十分吃力。
“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抱男人,你賺到啦。”
好容易將陌少放倒在床上,她有心幫他換衣,想了想還是作罷。
探了探他鼻息,只覺氣息細弱滾燙,心道不妙。
她不懂醫術,蕭夫人、徐嬤嬤她們又不知是誰存了害人之心。這偌大一個靖國府,竟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該死的四哥早不入宮晚不入宮,偏偏挑了這個時候。
這下可好,自己折騰進了靖國府,又攤上這檔子破事兒。
就算陌少是個惡人,若死在自己手裡,如何向莫七伯交代?
如今之計,只能照著他所說的,去那董記當鋪送信,說不定可以救他性命。
將一股溫和醇正的內力自肩井穴注入陌少體內護住心脈,深衣叨叨禱祝:
“要死也等我離開中原再死啊喂!”
臨走時回頭多看了陌少一眼,只見他昏迷中仍是眉心緊鎖,薄唇緊抿,忍痛之態。而墨眉如羽,鼻樑挺秀,端的是個清秀無倫的少年,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小上許多。方才他醒著時,卻沒有這樣的觀感。
真是好奇怪的一個人。
這樣的人,真的會虐殺下人麼?
又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害他?
深衣繞著湖心苑走了一圈,又把湖心苑找了個底朝天,才發現事情的嚴重——
沒有船。
望著四面茫茫水澤,落落暮色,深衣幡然醒悟。
這湖心苑,根本就是個牢獄。
一剎海、白沙陣,都是用來囚禁陌少的。
轉念一想,又覺得還有想不通的地方:
陌少既然連路都走不得,關在湖心苑也就罷了,佈下那置人於死地的白沙奇陣,又是何必?
深衣甩甩頭,不想了。
這一剎海雖然叫海,於她只是個小水坑,困得住她才怪。
從自己帶來的包裹中取了匕首、指北針,想了想,又把那份要交給內庫的船圖帶在了身上——與中原內庫的聯絡,本來一直是三哥做。爹孃去了黑人國大洲的風暴角,她被留在琉球打理日常事務。為了來中原,她冒死潛入兇鯊出沒的東冥海溝,給三哥捉了十二隻極品佛手鮑,方哄得他和她交換任務。這船圖乃是天朝軍機,三哥囑咐她寧可毀了,也絕不可以落在旁人手裡